阿什莉現在慌得要命。
什麼事會比遭受祖國人的威脅還要恐怖?那就是每天都按時出現在九十九層的祖國人今天沒了影!
更恐怖的是,她大概知道祖國人發生了什麼事、以及他本人現在在哪,并不是說她去調查過了,而是事實就擺在她的眼前!
被熱視線射穿的電梯、電梯内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忄青愛狼藉,還有昨晚兩層樓的走廊監控——
阿什莉不自覺扯下了一把新長出來的頭發——就在她通過屏幕看到渾身是血的毀滅抱着受傷的祖國人從電梯裡走出來時。
早知道他們玩得花,沒想到能玩得這麼花,電梯play加虐待都出來了!
她今天才睡了兩小時就得從被窩裡爬起來給他們擦屁股,真是哔了狗了!
在距離正式上班還有三小時的時間,阿什莉,明面上的沃特國際首席執行官,已經開始了她日複一日的保姆工作——給兩個不顧場合開搞的男同收拾爛攤子,掩蓋痕迹。
沃特國際現在主推的組合可是HOMELIGHT。萬一他倆的事洩露了,祖國人的性取向問題将會引發比“風暴是納粹”還要恐怖的公關危機!她會成為沃特國際史上任職時間最短、也最短命的CEO!
為了保命,她頂着遮瑕膏都快遮不住的黑眼圈給幾位同樣有熊貓眼的部門主管開會,确保“電梯事件”完全爛在少數人的肚子裡——無論是負責修電梯的工人,還是昨晚九點前後在沃特塔出沒的員工,統統用盡手段封口。
尤其是在監控中出鏡過的星光。
阿什莉催促另一個阿什莉打給星光,邀請對方中午過來一趟;再叫阿什莉去毀滅公寓查看一下祖國人的情況。
還有倒黴的超音速……把超音速的死歸到藥物成瘾上,就是公關部今天的主要任務。
下午她還得把在黑人社區搞種族歧視的藍鷹也叫到沃特塔來——祖國人昨天吩咐過她趕緊把火車頭的事情解決掉。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秃頂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會議廳後,阿什莉癱坐在轉椅上,一手摸着自己少得可憐的頭發,又因為想起了某件事而嘿嘿一笑。
沒想到不可一世的祖國人也有當下位的時候!看來毀滅沒有誇下海口,他對祖國人是真有一手!
阿什莉腦補了一番電梯裡發生的事情,靠幻想祖國人狼狽的模樣苦中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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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舉起咖啡壺,把煮好的咖啡倒入杯中。
他捧着熱氣騰騰的杯子來到窗邊,眺望高樓之外的城市風景。放眼望去全是毫無美感的鋼鐵巨獸,哪怕是地獄都不會這麼單調。
他把杯子舉到嘴邊喝了一口,感受苦澀刺激味蕾的滋味,但大腦還是昏昏沉沉。
昨晚,維克多依舊沒能睡好,因為他在沙發上将就了一夜——他還沒寬心到能和祖國人睡一張床的地步。
祖國人躺在維克多的卧室裡,沒死也沒醒。他的治愈因子正在起作用,修複胸膛被捅出來的傷口。
維克多站在床邊,看着祖國人平穩起伏的胸膛,留意着繃帶底下滲出的淡淡血色。在确認過對方沒那麼容易死掉後,維克多收回視線,走向客廳沙發,躺下後望着重新裝修過的天花闆,直到沉入夢鄉。
昨晚發生的事沒什麼好解釋的。他上了祖國人,就這麼簡單。
他的殺父仇人、侮辱了母親的混蛋、壞事做盡的僞君子……他居然連這種人都能下得了口,那他還有原則嗎?
在黑夜轉白天的幾個小時裡,維克多有無數次機會解決掉祖國人,可他什麼都沒有做。他對祖國人的恨意似乎悄然轉變成了某種細思極恐的情感,促使他一次又一次地放過祖國人。
他害怕這種轉變,更害怕自己會因此變得面目全非。
“你跟祖國人也就半斤八兩。”布徹爾玩笑般的話語敲打着他的内心,迫使他不停喝下咖啡,直至迎來飽腹感。
他不是祖國人,也不會成為祖國人。他有良心、有道德底線,他不會殺害無辜的人,更不會用自己的力量壓迫他人。
……壓迫祖國人,算得上“壓迫”嗎?根本不算。祖國人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不值得他留情。
維克多隻能把饒恕祖國人的原因歸咎到自身對rou欲的渴望上,才能暫時擺脫自己制造出來的道德困境。
布徹爾說得對,為了他的身心健康,他真的得給自己找個男朋友了。但誰能比得上Slayer呢……
思慮過多,長期沒得到充分睡眠的大腦有些撐不住了,維克多揉着眉心,隻覺得天旋地轉,額頭抽得厲害。
他慢慢走回廚房,把髒杯子放到櫃台上。連杯子都沒精力洗,他隻能挪至客廳,坐到沙發上。
維克多閉着眼向後仰倒,靠着沙發,嘗試放松下來緩解精神的疲憊。
和酒水一樣,咖啡影響不到他。他需要的是一次真正的休息,而不是無用的提神飲品。
很長時間,公寓中靜得隻剩下他一人的呼吸聲,他也在這種姿勢中陷入了淺眠當中。
高大的身影從虛無中走來。大腿被壓上了成年人的體重,一根手指從眼角輕輕滑下,停在維克多的嘴邊。沉重的鼻息撲打他的臉頰,随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血氣。
維克多抓住了大腿上的身軀,睜眼看清膽敢在他休息時接近自己的人——
上身纏着繃帶的祖國人向後微仰,臉上殘留着被當場逮獲的恐慌。他穿着維克多昨晚為他換上的内褲,男人們心知肚明的現象正在布料底下張牙舞爪。
看來祖國人的身體素質比他想象中的高。
維克多施力把祖國人往裡拽了下。祖國人發出一聲驚呼,兩隻手不知所措地抓着維克多的肩,胸膛正對着維克多的臉。
“你還沒疼夠嗎?”
維克多冰冷的語氣令祖國人哆嗦了一下,同時胸口的繃帶被扯下來一部分,尚未愈合的傷口暴露在了空氣中。
“我——唔——!”
話還沒說完,新長出來的肉芽便被舌頭弄得又疼又癢,祖國人夾緊雙腿,張着嘴大口喘息。他的一隻手攀上維克多的後腦勺,在碰到毛發時突然止在空中,又匆忙回到肩上。
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火包友還是敵人?連維克多都搞不懂。
他應該把祖國人扔下去,而不是放縱谷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