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瞪着眼攙着李嬷嬷的胳膊直起身,看向丫鬟身後的玉婵道:“你這丫頭,好端端的跑過來作甚?”
玉婵匆匆給黃二爺見了禮,看向老太太,卻被老太太臉色給吓了一跳。
“我想着小公子下落不明,您必定心焦,就想來看看有什麼用得着我的地方。”
老太太閉了閉眼,沉聲道:“你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丫頭就别去添亂了。自個兒回去關起門來好生歇着比什麼都強。”
李嬷嬷看了看玉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玉婵不待她開口,先給老夫人看了診,施了一回針,叫丫鬟煮了一碗安神湯給老太太服下,等老太太睡了才問黃二爺可有什麼進展。
黃仁輔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賊人狡詐,今日我一接到信便帶着人前去搜捕,結果竟是無功而返。不過,母親說得對,此事原不與姑娘相幹,姑娘還是……”
玉婵攥緊了拳頭,搖頭道:“不,這件事的的确确與我相幹。黃大人,還是讓我去……”
“诶,公子,您不能進去。”
“就知道,你這丫頭到底還是放不下……”
二人齊齊回頭,便見魏襄甩開丫鬟的阻攔,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
黑風山上一處洞窟,黃天寶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一張青面獠牙的鬼臉,吓得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那鬼面人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自身後摸出一把磨得亮铮铮的匕首,刀尖蹭過他的小臉。
“再哭,再哭就把你鼻子割下來下酒!”
黃天寶嗚咽一聲,盯着近在咫尺的匕首,兩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鬼面人獰笑一聲,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不遠處火堆旁烤火的刀疤臉道:“大刀,買主兒不是叫你綁個小姑娘嗎?你怎麼把這麼個胖小子給綁回來了?”
陳大刀有些尴尬地撓撓頭:“寨主有所不知,那小姑娘身旁随時有人護着,實在不好下手。小的已經讓猴三兒寫信叫那小姑娘帶着銀子前來贖人。到時候,咱們收了銀子再把那小娘子一起綁了回來。”
想到那小姑娘那俏生生的模樣,陳大刀忍不住搓了搓手,面上露出猥瑣的笑。
“嘿嘿,兄弟們都好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到時候……?”
鬼面人眯了眯眼,也忍不住撫掌大笑:“妙妙妙,就等你們将那小娘們一齊綁回來,先享用了那小娘們,再剁了這細皮嫩肉的胖小子下酒。”
山洞裡爆發出此起彼伏的一陣浪笑,與山洞外的野獸嘶鳴聲交相呼應。
黃天寶被人捆着手腳扔在角落裡,身下是硬邦邦冷冰冰的石頭,他已經整整一日沒有喝水沒有吃東西了,他真的好冷,好餓,好疼。
那些人還要割了他的鼻子,剁了他下酒,他們真的好可怕,他真的好想哭。
可他不敢叫那些人瞧出他醒了,于是他死死咬着嘴唇,嘴唇咬出血來,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要是和姐兒在這裡就好了,不,和姐兒在這裡說不定也會被他們一起剁了當下酒菜。
他正胡思亂想着,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進來禀報道:“山下來人了。”
陳大刀眼裡閃爍出興奮的光,立刻起身一把抄起地上的刀,問:“是那姑娘一個人來的嗎?”
小喽啰點點頭:“兄弟們都打探過了,方圓十裡隻有那姑娘一人。”
陳大刀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轉身對鬼面人道:“寨主,就讓我帶着麻子、猴三兒先下去探探那姑娘的虛實。”
鬼面人勾了勾唇角,點頭應允:“去吧,早去早回。”
陳大刀興沖沖帶着兩個兄弟一路跨過荊棘叢林,來到山腳下的五裡亭。
果然瞧見茫茫夜色中,一道白衣素裙的纖袅身影挑着盞伶仃的燈籠,垂首候立在那廢棄的涼亭中。
陳大刀躲在灌木叢中左瞧右瞧,上瞧下瞧,那腰,那腿,那臀,一眼望去,身子都酥了半截。
他一臉興奮地朝兄弟兩人擺了擺手,兄弟倆識趣走開。
他胡亂扯了扯身上髒污的衣裳,蹑手蹑腳上前,伸手去摟那美人的腰。
“美人,讓爺好等!”
豈料卻被那美人狠狠一腳踩在了鞋面上,直将他疼得滿口“唉喲,唉喲”原地跳腳。
那姑娘卻是扭身背對着他,掩嘴嬌聲笑道:“唉喲,瞧把你給猴急的!贖金我帶來了,人呢?”
陳大刀微微一怔,這美人嗓音怎麼有些粗,個子也好似比從前瞧着高了不少,頓時疑窦叢生,後退一步,抽出腰間大刀指着她道:“你是何人?鄒二姑娘人呢?”
豈料那姑娘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輕笑着扭過身,露出一張戴着面紗的臉和一雙眼波流轉的美眸,晚風拂過,勾勒出那面紗下若隐若現的精緻輪廓。
她眨動着美眸直勾勾地看向那急不可耐的男人,挺起胸脯,扭着一把纖腰向前邁了一步,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挑開他朝向她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