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做什麼,做什麼?我妹妹被你們吓得不輕,如今卧病在床來不了了。我這個做姐姐的替她來成不成?難道大爺是嫌棄我不如我妹妹好看嗎?”
這小妖精!
陳大刀忍不住狠狠咽了咽口水,頭搖得撥浪鼓一般,嘿嘿兩聲将刀重新插回刀鞘。
“不不不,姐姐比妹妹更帶勁兒。爺就好這口。”
魏襄揚起下巴,輕哼了哼,強忍住心底的惡心,一掌拍開他朝自己臀部伸過來的鹹豬手,扭身自荷包裡摸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贖金我帶來了,人呢?”
陳大刀雙眼放光地盯着她手中的銀票,有些心虛地讪笑道:“人好好的在山上呢,美人放心,那小子一根毫毛都不曾少。春宵苦短,美人先從了爺,爺便帶你上山去見他。”
說着便要伸手去夠那銀票,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那張銀票時,卻見她唰地一下收回了手,取下燈籠罩子,将銀票放在了燒得正旺的燭芯上。
“我生平最愛敢作敢當的好漢,最恨言而無信的小人,既然你們不遵守承諾,我便先燒了這銀票,再咬舌自盡,叫你們落得個人财兩空,一樣也得不到。”
陳大刀怒目圓睜,伸手指向她道:“你……你敢?”
魏襄挑眉,兩指捏着銀票離那燭芯更近了些:“你看我敢不敢?”
“别别别!姑娘别沖動呀,有話好好說。”
一直躲在暗中看熱鬧的王麻子和猴三兒見狀,再也忍不住了,急匆匆從草叢中跳了出來。
王麻子兩隻眼睛死死盯着那張銀票,嘴裡不住哀求道:“姑娘别沖動,我們……我們這就帶你去山上見那小鬼。”
魏襄冷哼一聲,暫時将手從燭芯上抽回。
王麻子朝猴三兒使了個眼色,兄弟兩個一起将氣哼哼的陳大刀拉到一旁。
陳大刀沒好氣地白了他兩個一眼:“做什麼?咱們三個大老爺們就這麼叫個小娘們給拿捏了?說出去丢不丢人?”
王麻子跺跺腳,一臉焦急道:“老大,那可是一千兩呀,夠兄弟們逍遙快活花上一年的了。”
猴三兒也道:“是呀,老大,不若咱們先将她哄去山上,等她見了那小鬼,自然乖乖交出銀票。等銀票到了手,山上又全都是咱們的人,叫那小娘們就是插翅也難逃。”
陳大刀眯了眯眼,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就這麼着,回頭等銀票到手,看我不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三人打定了主意,便帶着人一路彎彎繞繞往山上去了。
黑風山山賊的老巢位于山頂一處石壁上淩空開鑿出來的石洞中,石壁上長滿了藤蔓,是以尋常人就算到了此處也發現不了石洞所在。
魏襄跟着那陳大刀三人,成功地闖入了山賊的老巢。
那山洞的入口處窄小,一次僅容一人穿過,進入洞口,沿着一條狹長的通道走進去逐漸變得寬綽,粗粗一看約三百餘人容納其間。
鬼面人看着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不速之客,似乎并不意外,視線在他身上轉悠幾圈,朝他比了個請的手勢。
“來者是客,姑娘既然來了,不如先坐下來喝杯水酒?”
魏襄依言上前,在他面前的小石桌前坐下,垂眸看了眼桌上的兩隻酒杯,面紗下的唇角微微上揚,一臉嫌棄看向對面那張醜瞎人眼的面具,慢條斯理地問道:“喝了這杯酒就能見到我想見的人了嗎?”
鬼面人揚唇一笑:“自然。”
魏襄端起面前的酒杯,掀開面紗一角,在酒杯快要碰到唇邊時突然重重地将杯子放回了石桌上。
山賊們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他們黑風山上還沒人敢如她這般給寨主甩臉子,啧,這小娘們性子夠辣!
鬼面人陰恻恻地盯着他的眼,語氣冰冷道:“怎麼?姑娘嫌我黑風山的酒水粗鄙?”
魏襄抄着手,揚起下巴冷哼一聲:“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在酒裡下藥?這酒我不喝,除非……閣下願意同我換一杯。”
鬼面人笑了笑,十分慷慨地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了過去,為表誠意率先端起原先給他的那杯仰頭一飲而盡。
魏襄拍了拍手,贊了一句“好氣量”,也端起面前的酒杯掀開面紗一飲而盡。
山賊們在心裡暗暗數着數,還沒數到十,便見那姑娘腦袋一歪,咚的一聲栽倒在了石桌上。
陳大刀急不可耐地上前,朝那鬼面人拱了拱手。
“寨主英明,這小娘們中了咱們的軟骨散,沒有七八個時辰是無論如何也醒不來了。寨主,這人是我帶回來的,您看?”
鬼面人擡了擡手,面上浮起一抹譏諷之色。
“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你帶回來的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