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傅筠目前作為創業者,留在宮裡并不合适,他每天都得來回進出宮門,出行很不方便,芷蘭要是給了他特權,估計又會落人口舌。
接下來他還有好多事要提上日程,自然是越方便越好。
思及此,傅筠直言道:“我接下來還有很多商業計劃,在宮裡居住的話,恐怕不太方便,沒法展開手腳。”
芷蘭眸中劃過一抹黯然,似乎有些許失望,不過隻在須臾之間她便調整好了心緒,蘇傅筠的決定其實也在她意料之中。
以他的性子,要真答應留在宮裡,反而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他雖燃身嬌體弱,可總給人一種馳騁于原野中的駿馬之感。
很少有男子能做到像這般清醒而堅韌,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并且制定明确的目标,再通過努力來一步一步達成。
即便是負重前行,他也依然保持着從容與優雅,仿佛天生就為征服絕境而生,整個人都散發着睿智與豁達的光芒。
如此與衆不同的男子,很難不被他吸引目光。
芷蘭心中暗自歎息,知曉蘇傅筠此時的心思并不在兒女情長,以眼下的情況,她自然不會強求。
“既如此,待你養好傷,我便送你出宮去罷!”
芷蘭如此幹脆利落的同意了他的訴求,傅筠本該松一口氣,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底卻莫名湧起一絲怪異的落寞感。
仿佛他的内心深處,其實希望芷蘭能再說出一個讓他可以在皇宮多留些時日的理由。
傅筠覺得自己大概是有毛病,怎麼變得古裡古怪磨磨唧唧的,這一點都不正常。
也真是奇了怪了,這次傷的明明是後背,又不是腦子,思維怎麼會變得矛盾起來了?
【傅總,你淪陷了。】
傅筠反問:“淪陷什麼了?”
【還能是什麼?你墜入愛河了呗。】
小巴說得那叫幸災樂禍,仿佛喜聞樂見。
傅筠翻了個白眼,打死都不想承認:“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她可是女帝姬瞬,那個殺伐果斷,不會沉溺于兒女情長的帝王,我怎麼可能會對古代帝王産生什麼歪心思,肯定是重傷之後心裡變得有些孤獨敏感,想要找個同頻的人談心解憂,所以才會變得這麼奇怪。”
【你就嘴硬吧!反正也是自欺欺人,我等着你真香打臉的一天。】
傅筠語氣無形中弱了幾分:“别等了,不會有那麼一天。”
【呵~】小巴嗤笑了一聲。
傅筠不想搭理小巴了,他選擇繼續跟芷蘭交談:“挖掘情況怎麼樣了?”
芷蘭神色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傅筠突然轉移話題,但他一提到這個事她就心情大好,清麗絕俗的眉眼染上愉悅的笑意:“我帶你離開福頭村之後,刑翡安排石工繼續深入挖掘,一個時辰不到便挖到了你所說的礦脈,目前挖掘行動也還算順利,并未出現突發情況,等這條礦脈挖掘完畢,屬于你的那份我會派人送給你。”
“這個沒事。”傅筠相信芷蘭的為人,并不擔心她背後會不會搞小動作。
“我的部分不着急,等後續挖掘其他礦脈的時候再說。”
芷蘭不容置疑道:“此事你功不可沒,我向來獎罰分明,該賞就得賞。”
傅筠輕輕搖了搖頭:“我隻是起到了一點指路的作用,辛苦的是那些付出勞動力的石工們,如果可以的話,多分一些辛苦費給她們。”
沒等芷蘭接話,他快速提出另一個問題:“那些偷偷跟蹤我們的人呢?抓到了沒?”
芷蘭出聲寬慰:“不必擔心,夜藍與清淩那日與我們彙合的前一刻,發現了兩股尾随我們的不明勢力,她二人幹脆将計就計,反将了敵方一軍,最後将她們一并抓獲。”
傅筠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芷蘭眸中染上些許愠怒:“隻可惜她們并不配合,與前段時間所抓的可疑人物一般,哪怕是大刑審問,也不曾向我們吐露半個字。”
傅筠默然片刻,猜測道:“這些人估計也是被威脅了,比如她們有比自己生命重要的東西,被幕後之人當做把柄抓在了手裡。”
芷蘭頗為贊同:“我亦是做如此推測,已經派司察院之人去查了。”
“嗯。”傅筠又問:“那個瘋子慕炘呢?”
芷蘭瞥了傅筠一眼,而後沉聲回答:“柳岚已帶人去搜查她的行蹤。”
她說着忽然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傅筠的額頭,像是哄小孩一般,溫聲安撫:“你莫要怕,從今往後我定護你一世周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傅筠傻眼了,擡眸望向芷蘭正在輕輕晃動的小臂。
因為從小錦衣玉食,大家都清楚少爺的性子,不喜歡與人近距離接觸。
雖說他年紀小,性格卻沉穩得像是睿智的年長者,因此沒幾個人敢輕易動他的腦袋,哪怕是自己的老媽,也不敢随意動他的腦門和頭發。
她唯一幾次的親密接觸,還是在幼兒園和小學的時候,來自學校組織的親子活動,在那種氛圍下擁抱過他。
長這麼大,除了讀小學時有一次發燒導緻考試發揮失常,父親為了安撫他揉過一次他額頭之外,就再也沒有人敢動他的腦袋。
芷蘭是第一個揉他腦袋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揉他腦袋的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