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瑪麗安躲在角落裡,觀察行人。
戴菲力碼頭是一個大碼頭,這裡會有不少的商人和貴族轉運商品或者轉港。
她隻需要在這裡等上一小時一定會發現好獵物。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瑪麗安準備換一個落腳點的時候,一位看上去十分滑稽的巫師就提着箱子走了過來。
整個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氣。
從外表上看,着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大約二十來歲,不過巫師和大貴族的年齡和外表是不相符的,他們多半不會老。有時候看上去不過是少年的家夥很有可能是一位老人。就好像之前瑪麗安遇見的那位公爵,他也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實際上,這個精緻俊美的家夥應該有五十多歲了。
這還不算最誇張的,瑪麗安曾經見過一個少年模樣的百歲老人。
瑪麗安不露聲色的跟在這位“年輕”的巫師身後,他和周圍的人想必似乎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可是瑪麗安卻總覺得心裡面發毛,她倒不是因為緊張,瑪麗安一向很很冷靜,隻是她面對這一單突然有些猶豫,不是處于其他目的,隻是單純的感到不安。
那個人身上似乎藏着什麼秘密。
現在是大夏天,這個巫師居然穿着一件厚實的黑袍子,那袍子将他這個人包裹住。他臉上還戴着面具,面具特别好笑,是一張用以娛神的醜角面具。蒼白的臉,畫着詭異的微笑。不過是張廉價的,粗糙的面具。
應該是去年愚人節買的。瑪麗安記得這是去年流行的款式。
那黑袍巫師走得很慢,瑪麗安加快腳步,她故意撞了一下那個人。
“不好意思先生,我趕時間。”
錢袋子就挂在腰上,瑪麗安順手牽羊。
完美。
“可是,你不缺時間。”那和巫師開口。他的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厚重、低沉,像是敲不響的鼓。
瑪麗安吓了一跳。
她回頭。
隻見那個巫師如同小山一樣,立在她面前。
他俯下身子,摘下了面具。
“啊啊啊。”瑪麗安失聲大叫。
面具後是沒有臉的,隻有一個,一個深邃的洞。深不見底,好像,好像要将整片天空的顔色吞噬。
那張空洞的面孔差一點将她的神智熄滅。
好在,那詭異的人停止了恐吓。
瑪麗安坐在地上,她發現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匆匆而過,沒有人注意到她所面對的異常。
“你究竟是什麼怪物?”瑪麗安恨不得将錢袋子還給他,可是當她準備站起來逃跑時,那巫師又重新戴上了面具,然後,在她面前,消失了,隻留下一句話。
“你要記住是你找上的命運。”
“什麼?那我把東西還給你,還給你。”瑪麗安瑟瑟發抖。她害怕被詛咒。
結果那個怪人憑空消失,隻留下個黑袋子。
瑪麗安倒吸一口氣,她站起來,不停的跑,直到她感到安全。
“吓死了,我再也不随便偷滑稽小醜的東西了。”她靠在牆上,調整呼吸。冷靜,瑪麗安,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等呼吸順暢了,她找了一個幹淨地方,坐了下來。
“隻有這麼點錢。”瑪麗安搖搖頭,“看來他也是一個窮人啊。”
在瑪麗安的世界觀裡,巫師、魔法師、半神族、幻形者全部都是有家底的。他們要不是貴族,要麼就是一些奇怪的富人。誰都知道,使用魔法有多費錢,當一個會魔法的家夥要付出多大的成本。例如教會的魔法部總是會收高價的學費,獨立的巫師收徒則是拿人當牲口。
魔法不屬于窮人,窮人和魔法沾邊的唯一機會就是去挖魔法礦石。瑪麗安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魔法師是在她成為真正的孤兒的那一年,她給一個神神叨叨的巫師當打雜女仆。
“不過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祝他幸運。”
“這裡有一枚戒指,嗯,還有一張船票。”瑪麗安掏出最後一點東西,雖然沒有多少錢,但還是有寶貝的。
“這戒指上寫的是什麼呀。”瑪麗安拿起那枚銀質的戒指對着光看了半天,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
這戒指不值錢,瑪麗安将戒指套在小指上,很合适,就如同給她定制的一般。戒指簡潔的形制也讨瑪麗安歡心。就在瑪麗準備抽手退下那枚戒指時,戒指居然開始發燙,然後死死的纏在她手指上。過來一會才恢複正常。
戒指瑪麗安發現,這戒指再也脫不掉了。
“算了,這東西就不賣了,萬一是人家重要的東西呢!”瑪麗安說着打開了船票,“啊,我正好要去這裡,不如我先上船,等到了目的地我等他幾天,要是遇不上,戒指就是我的了。”
瑪麗安朝空中抛出兩枚硬币。
“好吃的,我來了。”
她實在是太餓了。現在她顧不得忏悔自己的行為。
“就像修女們說得那樣,諸神會理解人類對于饑餓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