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回來了。”

瑪麗看清來者的樣貌。由于外面着雨，那位高挑的女子裙擺幾乎濕透了。

“蒙娜蒂你為什麼才回來。”

瑪麗站起來，仰着頭，看着走進來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看不出年紀，由于她有貴族血統，不會衰老，所以瑪麗也鬧不準她究竟有多大。總之外表上看非常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蒙娜蒂總是穿着修身的黑裙，這讓她看上去更妩媚，身材的線條一覽無餘，美不勝收。

這時，蒙娜蒂正用自己那雙藍色的眼睛盯着瑪麗。

那雙眼睛很漂亮。像是書中描繪的大海，瑪麗的記憶中是沒有大海的，雖然大海離她并不遠，但她總是沒有去過。

她覺得看見蒙娜蒂的眼睛就和看見大海是一樣的。

“你還責怪我太晚回來，笨東西，我教你的法子你一個都使用不出是嗎？”說罷，蒙娜蒂一把揪住瑪麗的臉，漂亮的小姑娘灰頭土臉的跟着光鮮亮麗的美人走出了陰暗的禁閉室。

瑪麗不忘回頭看一樣她剛剛認識的老鼠朋友們。

“快走，你回頭看什麼，裡面還有人？”蒙娜蒂問。

瑪麗搖搖頭。

“隻是有幾隻老鼠，很小隻。”她小聲的說。

“你還交到朋友了。”蒙娜蒂揶揄道。

瑪麗牽住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就甩開。

蒙娜蒂感應到瑪麗的不安，将小女孩抱在懷中。

走出昏暗的地牢，瑪麗被放在了一輛馬車裡。

“去主教老頭的私宅。”蒙娜蒂對車夫說道。

*

“我說過多少次，這個女孩我負責的，主教大人您似乎不明白屬于你的義務在哪裡，你是這裡的管理者，你要處理的大概不是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吧，瑪麗并不需要您親自懲戒。”

瑪麗站在門口，她低着頭看這自己的腳，她的腳被凍得發白，好在蒙娜蒂給她找了雙鞋穿。

主教從不住在修道院裡，他隻是平時有空來教堂處理行政人物，平日裡布道也不勤勉，多是副手執事主教在幹事，他這個人隻負責在貴族圈交際。

“瑪麗一向是個頑劣的孩子，這一點你是清楚的，再說，她父母讓我對她嚴格一點。”

說話的男人聲音很平緩，瑪麗卻聽着害怕，她很恐懼主教西裡斯大人，這個中年男人對瑪麗從來沒有好臉色。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是瑪麗的噩夢。

“嚴格管教，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不過是為了報複她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又沒有對不起你，她也是受害者，你這個懦夫，這麼對待她。”蒙娜蒂擡高嗓音。

雨還在下，瑪麗朝屋檐下靠了靠。

主教的宅院很大，裡面的仆人卻很少。瑪麗不敢進門，她在門口等着蒙娜蒂。

她望着腳下的積水，聽着裡面的争吵聲。

“這件事和你也沒有關系，蒙娜蒂你也隻是一個管事嬷嬷而已。”

“我算是她的教母，這孩子我來養育，這件事我決定好了。”蒙娜蒂太高聲音，瑪麗偷偷的站進屋子，她看着半掩着的房門，裡面的燭火和照明魔法暖烘烘的，那顔色溫暖柔軟。

“教母，得了吧，您的故事比我還豐富，亨利國王給你的好吃你怕是要用完了吧。”主教說道。

“好處？我背靠的可不是他，主教大人，你最好要明白這一點，你要是繼承這個女孩，早晚有一天會惹上曼克司提家族的，你不會真以為他們家族的人抛棄了這個女孩？她可是大祭司的女兒。”

“那你就帶走她吧，反正她也受到了處罰。”主教輕輕敲打着桌子。

“你讓一個小姑娘在黑暗的地牢中與鼠輩為伍，真有本事。”

“你最好清楚她幹了什麼。”主教的語氣很陰冷，并且帶着一絲譏諷，“你最好清楚。”

接着瑪麗聽見了腳步聲，她躲在了門外。

“走吧。”

剛剛出來的蒙娜蒂看了瑪麗一眼。

“你和我一起住吧，不去修道院睡覺，暫時住我這裡，直到你兄長來接你回家。”

“回家？為什麼？”

瑪麗有些疑惑。

她父母很少來看他，幾乎是沒有來過的。

“你父親死了。”蒙娜蒂毫無感情的說。

“好吧。”

她們走出了門，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馬車，車夫臉上蓋着帽子。

“走吧，老約翰去我的私宅。”蒙娜蒂說。

老車夫打了個哈欠，然後走下來打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