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無色的光，刺啦一下，亮了。

瑪麗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背對着，她不敢回頭。

一閃而過。

“是什麼！”瑪麗心跳了一拍。

她像隻受驚的小鹿，整個人癱軟了。

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是幻覺吧。”她想。

這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她趕了一天的路，晚上還看了處歌劇。

人輕飄飄的。

夜深，又是這詭異的夜晚。産生幻覺不也很正常。

“瑪麗，你不願意看見我嗎？”

這是格林的聲音。

瑪麗回頭，正好對上一張驚悚的臉。

是一副很邪氣的樣子，叫人渾身發顫，是夢中的惡鬼。和記憶中的他不太一樣，可又說不出的一緻，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肌膚蒼白，可以看見血管，瞳孔的顔色加深，綠的像是深色的碧潭。頭發深紅，長發披散着。還穿着金色的铠甲，上面的黑色似乎是血塊。

他捏住瑪麗的下巴。

手指骨節加長，指甲尖利，像是鷹爪。

瑪麗覺得有些疼。

“不是夢。”瑪麗說。

她金色的眼睛在顫抖。

“不是，可你希望是。”

*

房間靜悄悄的。

灰色的牆壁，銀色的窗簾，粉色的床，這房間，燭火打下來看着像是肉，瑪麗感覺詭異。

同時又覺得很美麗。

這不是夢。

果然她先見到了格林。準确的說，是他來早自己，一回來就過來。看來凱特也被他收買的，怪不得今天就找我進城。

“我從剛才就看見你了。”格林說。他語氣淡漠，聽不出感情，就像是年輕的演員假扮無情的浪子、

他臉上的表情陰郁。和從前截然不同。

好像短短半年多，将他整個人改頭換面。

之前她也見過格林這樣子，但那很短暫，很快少年就恢複了神智，可這一次，不知道這種狀态還有持續多久。

“我不知道是你。”瑪麗說，她想到一件事，心裡面酸酸的，本來是久别重逢，應該和和氣氣，“那你和伊利斯小姐之間又算什麼。你都沒有和我說。”

格林這才笑了，他的眼神中露出溫柔的神色，眉宇淡然，嘴角不自然的上揚。

“她？她可不在我身邊，這你是知道的，我隻喜歡和你呆在一起。其他人若不是演戲我才不陪。”

“你怎麼變成這樣？”瑪麗問。

格林猶豫了一下。

“看上去很難看嗎？”他問，小心翼翼的。

瑪麗伸手摸摸他的臉。

格林抱住他，讓她靠近自己。

瑪麗不敢後退，也動彈不得。

“不，之前你也是這樣。”

“我之前？”格林有些不解。

“你之前也是以這種形态找過我。”瑪麗說。她指的是繼承神血之人特有的疾病，也不能稱之為疾病。那些血統純淨，力量強大的人都會這樣。時不時的被魔法反噬，變得像“怪物”。

“我不記得。”格林誠實的說。

瑪麗想了想，可能是我記錯了。

“我很喜歡你這樣。”瑪麗道，“身體比之前還要強壯。”

格林很有壓迫感，攻擊性。

身後的翅膀摸上去像是冷血動物的皮。

聽了瑪麗的贊美，格林收攏翅膀，包裹住瑪麗。

“你喜歡這樣嗎？”他問。

瑪麗點點頭。

火苗燒啊燒，似乎永遠也滅不了。火焰在金色的瞳仁中跳舞，一點也害怕。瑪麗躺在地闆上，她貼在冰冷的地上，身體是熱乎乎的。

那寬大的手掌拖起她的身體，瑪麗像是要陷進去了。

“我沒有辦法聯系到你。瑪麗。”格林說，他貼在瑪麗身上，衣服散在一邊。

那張變形的臉看上去也很有美感，是一種□□般的張力。

“那個地方并沒有我想象的好處理，我其實不是英雄。”格林說，他用手指挑開瑪麗的袍子，少女的皮膚是甜甜的花蜜。

他野蠻，張揚，肆無忌憚的的吸允。

“那也沒有關系。”瑪麗撫摸着格林的翅膀，滑膩的手感。黏稠的，讓人想到惡心的昆蟲。

閉上眼睛，就好像回到童年的雨夜。她獨自在房間裡将碾死的臭蟲放進欺負她的人床上。

外面也下起了雨。

那暴風雨終于是來了。

雲壓下來，雨也落下來。

她的聲音被雷聲遮蓋。

閃電照亮房間，她被包裹在懷中。

一上一下的。

她喜歡，她喜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像個夢，第二天，格林走了。他走之前親吻熟睡的瑪麗，瑪麗感覺到他的吻。

熱烈又疏離，叫人弄不明白。

“等我，等我去找你。”格林說。

瑪麗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一直到中午她才醒來，臉頰绯紅，覺得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