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幾乎沒有光源。
他們看着的是對方模糊的身影。
“我還聽見了腳步聲,不過很遠。”瑪麗說。
“不會有人找到這裡的,即便有,我們也離開了。”格林說,他讓瑪麗睡在他身上。
瑪麗躺着,看着天花闆,有一個黴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個黴斑看起來像是個小島的形狀,這個形狀呈現月牙狀。
“明天晚上我們就走,用新的身份。”格林說,“可能要過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了,不過到了大陸對岸,會有人來接應我們,斯塔尼斯侯爵會歡迎我們的到來。他是我這邊的人。”格林說。
“希望我也可以帶給你一些助力。”瑪麗說,她半眯着眼睛。
“你在就好,我才不在意誰會給我帶來什麼收益呢。”格林拍了拍瑪麗的頭。
“不,你在意,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想着要東山再起。”瑪麗問。她睜着眼睛,瞧着格林。
“是,我不想過無聊的生活,像老鼠一樣藏在陰溝裡,我們不就是因為這才逃出來的嗎?”
瑪麗沒有說話,她看着天花闆上的斑點,有些猶豫,但很快她就轉開了話題。
“這兩天不會有危險吧,要不要換個地方。”
“不會。”格林回答的很幹脆。
“我不是不相信這些人,隻是。畢竟這裡是國王的地盤,我哥哥估計也開始找我了。”瑪麗說。
“正因為如此,這裡才是最安全的。”格林說,他将瑪麗抱的更緊了,兩個人幾乎要融在一起。
瑪麗可以聽見格林的心跳。
他的心跳出賣了他,他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無畏,相反他在緊張,他很擔心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一切都是未知的,他怎麼會不緊張呢。
瑪麗牽住格林的手。
“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在一起,我保證。”格林說。
“當然。”瑪麗回答。
她看着天花闆。身上全是汗水。
這小小的房間容納了兩個人的心,他們貼着,死命的貼在一起,不分開。
瑪麗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她來了興趣。
她喜歡上位者的姿态。
格林的皮膚會泛紅,像是嬰兒的肌膚,這很可愛,雖然這是他身體不适的表現。魔法的咒語實在是太過強大,他身上有兩股力量博弈着,或許他早就體力不支了。
瑪麗笑着,用手指滑過格林的身體。
汗水,淚水,還有愉悅。
房間裡有黴味和鮮花的味道。
香甜的,香甜的。
一直到陽光從零星處照過來,他們才睡着。
忘記了煩惱。
瑪麗一直睡到中午,她迷迷糊糊的聽見格林在和她說了些什麼,沒有聽清楚,她又昏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房間的桌子上多了一塊面包和一碗蔬菜湯。
身邊還放着一條裙子。
“我睡了多久。”瑪麗揉着眼睛,她打了個哈欠,看上去像隻小貓。
“中午而已,不要緊。”格林說,他看上去精神抖擻,這個人神采奕奕的。
瑪麗發現他用魔法藥水改變了外表。
原本棗紅色的頭發變成了黑色,痛孔的顔色也改變,從綠色變成了棕色。五官倒沒有太大的改變,就是将膚質變得粗糙了些,加了點淡淡的雀斑。
衣服換成了樸素的質地,一副尋常可見的英俊少年模樣。
“頭發是你自己剪短的嗎?”瑪麗說。
她站起來摸着格林的臉。
“吃完飯後我幫你改造一下。”格林說。
瑪麗這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又變回了銀色。
“可能我自身的魔力不足吧。”她說,有些失落。
“沒有關系,有我就行。”
“好,等我洗個澡。”瑪麗說,她抱起衣服。
瑪麗跑到公共的浴室裡去匆匆的洗漱了一下,還好這裡時常有水,并且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髒亂。
和她一起洗澡的還有一位年輕的女巫,是個高挑的女人,成熟妩媚。她打量着瑪麗。
“我覺得你有些眼熟。”
瑪麗有些心慌。
心想:我是不是有點太大膽了,這裡全部是眼睛。
她正準備說些什麼,結果那女巫自顧自的說起來。
“我想起來了,你是皇家劇團的那個舞女,前些日子我跟一位富家夫人去看過,我記得當時是你演那個什麼,對,叫什麼春之女神頌。”
瑪麗看過這劇,也對其中的一些金句有點印象。
她說了幾句台詞。
兩個人聊了一會。
女巫換好衣服,對瑪麗說。
“小心點,最近上面管理的嚴格,我聽說是跑了兩個大人物,你從劇團跑出來可要當心出不了城。”
瑪麗這才想起來之前的一個傳聞。
說是一個劇團的下等舞女殺了一位騎士。
看來就是這個女巫認錯的女孩了。
“跑了什麼人?”
女巫笑道:“國王的私生子,還有大祭司的妹妹。”
“私生子。”瑪麗問。
“你消息不靈通,國王快氣死了,那叛國的逆子被剝奪了身份,他自己天天說死了的皇後有情人,現在坐實了這孩子不是他的種。”
“他又也什麼合法的繼承人。”瑪麗譏諷道。
“所以他現在下令也要找回祭司家族的女孩。畢竟,這是最佳的皇後人選。”女巫說。她又看了一眼瑪麗。
“真可惜,生在陰溝你,你要是貴族大概率會成為萬千焦點,不過自由自在也好,誰喜歡被交易來交易去,那些男人自己沒有本事,要是會生孩子,估計自己就上了,哈哈哈哈。”女巫大笑起來。
瑪麗也跟着笑,不過覺得有些苦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