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着為數不多的錢,坐車都夠嗆,哪裡有那麼多要求。甚爾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一個個要求,倒是旁邊的一位婦人,有些于心不忍。
“我說你啊,怎麼做哥哥的,怎麼能讓弟弟餓着呢?”婦人從口袋裡找了找,拿出一顆棒棒糖,“好孩子,等下車再去吃點什麼吧,先吃點墊墊。”
兩人都是黑色頭發,綠色眼睛,被誤會有血緣關系也正常。禅院甚爾闆着臉,懶得解釋。
而道謝後,亂步看着車窗外面的風景,短暫地沉默下來。
下車後,周圍都是擁擠的人潮。為了避免走失,禅院甚爾拎着亂步的衣領,将人抱了起來。
亂步抓着甚爾的頭發,身體前傾,想要在一片陌生的地方,找到一些熟悉的東西。
這裡是橫濱,因為臨近中午,所以街道上到處都是來往的行人。
來到橫濱後,全然陌生的地方,一下子就澆滅了亂步的熱情。甚爾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明白了路癡的某人,是起不到帶路的作用的。
“在哪裡。”甚爾将地圖展開,“說,你要去哪裡。”
亂步又仔細看了起來,随後有些不确定的指了兩個地方:“不對、不是這裡,應該是這裡。”
雖然沒有準确的地址,但還好有一個大概的方向。兩人沒錢坐車,隻能徒步。
沒走多久,亂步就錘着腿說着:“好累啊甚爾。”
“自己走。”甚爾一臉輕松,他挑了挑眉,“這也是鍛煉。”
亂步又賭氣走了一段路,但周圍的人牆密不透風,讓他覺得壓抑,快要呼吸不過來。最後,他還是抱着甚爾的大腿,又被高高舉了起來。
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周圍的景色也盡收眼底。
橫濱也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地方,這裡有很多特色的景點,以及誘人的美食。
按照地圖上标注的地方,他們終于來到了目的地附近。看了一圈後,亂步面色複雜的搖了搖頭:“不是這裡。”
“麻煩。”禅院甚爾吐槽了句,但還是任勞任怨的換了一個方向。
一下午的時間,他們轉了好幾個地方,但那雙眼中的期待卻一點點落空。
“你到底找不找得到?”甚爾有些不耐煩道,“這樣完全是浪費時間。”
冬天的白天很短,現在已經是黃昏,天馬上就要暗下來了。
他們沒有去處,在其他人忙着趕回家的時候,漫無目的的在路上閑逛。
亂步沒有回答,被抱着的他很容易看到遠處的攤子,他的肚子“咕咕”叫喚起來,臉上也滿是失落的表情。
“好餓啊甚爾。”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的情況下,甚爾并沒有覺得特别饑餓。但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不同,他小時候也經常挨着餓入睡。
“睡吧,睡着了就不餓了。”甚爾這樣說,“餓也沒用,我們沒錢。”
黑發的孩子神情頓時萎靡不振,他趴在另一人的肩頭安靜下來。
“老闆,要一個烤紅薯。”
“诶?好哦。”
因為快收攤了,所以他們花比較少的錢,買下一個巴掌大小的烤紅薯。
兩人都蹲在路邊,一人一半烤紅薯。兩口吃完手裡的烤紅薯後,甚爾又看着遠方開始發呆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又斜過去,對上街道另一邊,一個女人的注視。
那個女人接聽着電話,神情嚴肅地點頭,然後走了過來。
亂步捧着熱氣騰騰的烤紅薯,自然也注意到那個走過來的人。甚爾将他拎了起來,準備離開這個地方。但是他卻一陣小跑,再次來到那個烤紅薯的攤子前。
“老闆,我們還要兩個烤紅薯。”
小孩子眨巴着眼睛,比出兩根手指,老闆頓時樂呵呵的保證:“好好,給你們烤兩個大的。”
他們沒錢,一個烤紅薯也買不起,所以亂步指了指越來越近的女人,說道:“這位小姐付錢哦。”
作為告知情報的獎勵,禅院家自然會有謝禮。所以那個女人面露意外後,也笑了笑說:“我來付錢吧。”
抱着兩個大大的烤紅薯,那個孩子又跑了回去,把較大的那一個給了身邊人後,又蹲了下去。
而很快,一輛車停在了路邊。車燈閃了閃,從後座下來一個人。
“亂步。”直毘人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他難得嚴肅地喊道,“過來。”
他的手上還有一半沒吃完的紅薯,但也被手下拿走,丟進了路旁的垃圾桶。
禅院直毘人作為家主事情很多,所以亂步沒想到他會親自來。
沾滿黑灰的雙手,悄悄在衣服下擺擦了擦。亂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說道:“你會責罰甚爾嗎。”
直毘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隻是意有所指道:“你知道答案的。”
“你不會的。”亂步轉過頭去,并不畏懼、直接對上直毘人的雙眼,“因為我保證過了,以後不會亂跑,所以你不能責罰他。”
“強詞奪理。”直毘人往後靠去,他半眯着眼睛,“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保證的。”
“剛剛。”
一陣輕笑聲後,車内如同外面的夜晚一樣,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