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在地球生活了二十幾年,初來乍到,對雌雄有别并未有清晰的認知,所以對于風陪他去水邊并未有任何排斥。然而風就不同了,他從小被教導要如何疼愛雌性,如何讓雌性過上最好的生活,在部落中,雌性是最耀眼的存在,是需要精心呵護的花朵。
他之前咄咄逼人是因為怕林淵别有動機,所以将人安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但誰知林淵是要去洗澡!若是被别人誤會他偷看雌性洗澡,那自己豈不是要被笑話死。但......他現在還不相信林淵,如果林淵有問題,像當年那樣......
“謝謝你救了我。”林淵道。從南說是風将他救回來,就算風對自己有意見,但該有的心意還是要送到。
風與林淵同行,離林淵半步距離,聞言并未有多開心,“我就是順手的事兒,你一個人怎麼會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他在打探林淵的消息,畢竟林淵是他帶回來的人,如果說出了什麼纰漏,連累到一整個部落裡的人,那身上罪孽難以洗清。
風語氣不再那麼冷硬,林淵松了口氣,與風定然是要好好相處的,他還想回之前穿越的地點看看,尋找回去的方法,而這,似乎隻有眼前的人能幫助他。
“我不記得了,也記不清自己是哪個部落的。”林淵撒了謊,但這卻是是最好用的借口。
林淵低下頭,似乎有些難過,看起來可憐極了。風心裡咯噔一下,隐隐約約升起憐惜的情緒。
“哦。”
風似乎沒有了交談的欲望,但林淵不想風一直如此防備他,便主動開口:“你……似乎對我有所顧慮。”林淵停下腳步,轉身直面風,繼續道:“可能在你們眼中我有一些奇怪,但請你相信,我并沒有惡意。”
林淵不想浪費時間,不想讓風或者身為族長的狄對他防備萬分。他雖有意尋找回去的方法,但萬事也要做好二手準備,萬不可得罪此人,如果回不去的話,就隻能生活在部落裡。
他要先活下去,這代表着他需要融入這個部落,若是對方對他不信任、抱有敵意,那他所作出的任一行動将會被過度揣測,或許會将他趕出部落,那他一個人在野外生活或許會過得很艱難,或者會遭遇野獸襲擊而死去......至少目前還沒有歸西的念頭。
風仔細盯着林淵黑色瞳孔,若是其中有一絲閃躲,那就說明林淵在撒謊,讨取他的信任。但那雙眸子裡是一腔赤誠,風在心裡對林淵築起的防備高牆有緩緩變矮的趨勢。
***
還未到,潺潺流水拍打石頭上清脆響聲不絕于耳,微風吹過,林淵頭發也随風飄蕩,空氣中彌漫着水汽混着青草的香味。
河水挺寬,大概有一個籃球場的寬度。部落裡的人應該修繕過岸邊,最近的樹離河邊至少五六米,河灘旁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頭,水清澈見底。
不愧是未經受污染的原始部落,林淵見着這潺潺清澈河水,心裡也止不住開心。
部落有用水分區,最上遊是生活飲用水,其次是洗澡區,下遊才是人們洗獸皮之類的區域。
風将林淵帶到中遊便離開,靠在離岸邊不遠的樹下,安靜等待,他可沒有偷看雌性洗澡的癖好。
林淵腳下是一塊巨大的淺褐色岩石,緩傾斜至水邊,有明顯人工開鑿的痕迹,痕迹邊緣已變得光滑,說明這個部落在這裡已生活了很長時間。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可這裡與之恰恰相反,遠遠望去,岸邊不遠處魚蝦悠然自然浮遊其間。
水溫略微清涼,林淵剛下水時忍不住哆嗦一下。他不會遊泳,所以在水中踏的每一步都分外小心。離此不遠處,有巨石矗立,水中阻力大,不過一兩米的距離,走了大概一兩分鐘,水至腰間。
他先脫下衣服,将上面泥濘搓洗幹淨,但缺少洗衣液之類的清潔工具,隻堪堪将泥搓幹淨,白色衣服上還是有淺淺痕迹。不過無所謂了,現在也不是講究的時候。
将衣服擠幹水分,搭在那巨大石頭上,這才開始清理身體。這也太不方便了,連換洗的衣服也沒有,林淵開始無比想念之前的生活。
閉眼洗了把臉,腳下突然傳來細微觸感,像是有什麼纏上一般。林淵頓時渾身一緊,腦中想起冰冷軟體動物——蛇。腦袋要炸開一般,腿迅速往回一縮,就要往岸邊走。他根本不敢低頭确認。
他最怕蛇!
天公不美,腳下一用力,鵝卵石移位,沒有了支撐,使得林淵向前撲去,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林淵沒來及準備,水順勢占領鼻腔,鼻腔像是被硬物撐開般疼痛。水争相擠進喉嚨,林淵使勁扒拉着水,奮力将頭伸出水面,然而不過片刻又落回水裡。
水似乎将他越推越遠,腳下也找不到地,逐漸沒了掙紮的力氣,認命般随波逐流。不掙紮後反而身體逐漸趨于穩定,漸漸浮在水面上,他暫時掌握了身體平衡技巧,在頭伸出水面的一瞬間,大喊道:“救......”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湍急水流覆蓋,此舉還使得他又嗆了水,想咳嗽又全臉被水淹沒。
林淵隻得按兵不動,不再掙紮,過了片刻才掌握平衡,将頭盡力向後仰,鼻子露出水面,好歹是能呼吸。
風本是獸人,在林淵說出第一個字時,變聽到聲響。剛一轉身,變見林淵在河中掙紮,眼神一暗,來不及思考,迅速變為獸身,矯健後退用力一蹬,撲通一聲落入水中,頓時水花四濺。
“林淵!”
林淵隻覺自己悲慘萬分,剛穿越怎麼就落入水中,老天到底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還是想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