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石頭多,像剛剛洗澡那樣的大石頭也不少,林淵還沒來得及細想,隻随意一瞥,便見正對自己矗立着巨大石頭,按這個水流速度,若是頭撞上了,必然兇多吉少,要是腿撞上了,說不定會骨折。
老天!
你到底是給活路還是死路!
風也發現了這一點,四肢速度加快,奈何水中阻力大,就算他拼勁全力也趕不上。
水流聲嘩啦啦響,眼看自己就要和前面大石頭相撞,頭不知被什麼東西纏住,而後身體停止移動,但水流在頭頂沖刷,壓力全集中在頭上,像是頓錘敲打頭顱一般,也不好受。
“你堅持住!”耳邊隐隐約約傳來聲響,脖間纏得更緊了,林淵毫不懷疑,若是再緊一些,自己能不能喘氣都是一個問題。
命途多舛!
他隻覺桎梏在脖子上的玩意兒越纏越緊,緊得呼吸困難。本因在水中就因不敢呼吸而缺氧,此刻更是艱難萬分。
林淵逐漸因為缺氧而臉色發白,耳邊有人在說些什麼,不過那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讓人聽不真切。
風趕來時見林淵角色不對,心下一緊,立馬變回人形将其一撈,往一旁淺區帶。
林淵被帶到岸邊後,渾身沒了力氣,倒在一邊吐了幾口水,而後劇烈喘息。之前掙紮已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現在他連對風道謝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如他所料,林淵脖子一圈被纏出紅紅的痕迹,整個人濕透了,濕發緊貼額頭,混身白皙,中間透着粉色兩點。風不着痕迹移開眼睛,自覺轉過身去。
“謝......”林淵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喘息壓住,隻得再均勻呼吸後再說:“謝...謝...”
風還沒回答,一旁竄出個小豹子,開口就說着人話:“對不起,把你脖子弄紅了。”
林淵先是吓了一跳,他還沒适應面對這樣的場景面不改色,吓得一口氣沒上來,又開始劇烈咳嗽:“咳......抱......抱歉。”
原來剛才自己差點撞上石頭時,是眼前這位......小豹子救了他。不過這豹子還小,力氣也不大,并沒有能力将他拖到岸邊,不過好在為風争取了時間,他這才能安然無恙躺在這裡。
雌性似乎被他吓到了,小豹子眼神暗淡下來,果然,他就是如此不讨喜。
林淵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小豹子竄上一旁樹枝上,朝着他的屁股上有一個黑色圓形疤痕,還未看清,那豹子回頭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不再留戀,直接離去。
***
“他很笨,不會遊泳,今天差點被水流沖走了。”風在說出這句話時,心中莫名泛起一陣漣漪,腦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林淵那張略顯蒼白卻又透着堅毅的臉龐,以及躺在岸邊時白皙肌膚上兩抹粉紅,引人遐想,讓風不禁感到臉頰微微發熱,耳根子也悄悄爬上了紅暈。
夜幕低垂,兩顆黃色圓月高懸于空,相互輝映,将大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林間,小獸們穿梭其間,發出細細簌簌之聲,為這甯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
狄化身獸形,屹立于懸崖之巅,部落全景在他銳利的目光下緩緩展開,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
“我暫時覺得沒有問題。”風的聲音在夜風中輕輕回蕩,這句話既是對狄的回應,也是對自己内心的一次審視。
或許是因為林淵今天主動敞開心扉,談論自己對部落的忠誠與無害,讓風感受到了他的真誠;又或許是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落水事件,讓風看到了林淵脆弱的一面,從而心生憐憫,降低了最初的防備。反正風現在對林淵已沒有了最初的防備。
狄并未回頭,但他的歎息聲卻清晰地傳入了風的耳中,那是一種夾雜着無奈與責任的歎息。“你站在這裡看到了什麼?”狄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夜色,直達風的心底。
風微微後退半步,但目光依舊堅定地投向部落的方向,回答道:“我看到了整個部落。”
狄聞言,緩緩轉過頭來,望向風的眼神中帶着堅韌,仿佛能洞察一切。
“部落是獸神賜予我們的家園,部落安全是壓在肩上的重任,我們的首要責任是保護好部落。”狄思緒飄遠,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緊鎖,“再繼續盯着,我不希望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是。”風恭敬點頭。此刻他與狄并非父子,而是單純的族長與子民。
狄轉身,身姿矯健穿梭林中,風不過片刻便見他出現在部落中,兩人隔空對望一眼,風便竄上一旁樹上,隐匿身形,繼續放哨。
今天輪到他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