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長時間趕路,林淵隻覺得自己下半身在長期地撞擊中已逐漸趨于麻木,待到達休息山洞後,他雙腿已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風能感受到林淵的掙紮,他回頭看了一眼,見林淵臉上煞白,哪兒還顧得了這麼多,直接爪子一揮,将人抓至胸前,化為人形。
一陣天旋地轉後,林淵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神智。長期颠簸,除了腿部,連神智都僵硬了。
風沒有貼得很近,距離把握合适,就算動作有些暧昧,林淵也沒有被冒犯的感覺,隻以為是朋友間的關心。
對上那擔憂的眸子,林淵擠出個笑容:“放我下去把,我沒事,就是有點不習慣。”
日子過得太惬意了,突然間來個長途跋涉,和許久不鍛煉突然去健身房一般,身體疲勞酸軟。
林淵腳踏地,知覺漸漸恢複,雙腳麻意如星星點點遍布全身,他先在地上跺了跺腳,随後與風一起跟上前方準備進洞的族人。
眼前一座山拔地而起,說山也不似山,林淵向上望去,見山頂端并非尖聳,反而呈線狀,說明此地更似一懸崖,他們所在地點實乃崖底。
這山洞也不似人工開鑿,反而像天然形成一般,形狀不規則。
洞口離地面大概有兩米距離,族人搬了塊落石鋪在山底,左腳踩石頭,右手找支撐,手臂肌肉用力鼓起,身形一晃,便輕輕松松躍上山洞口。
族人動作利索,一個一個依次進洞,無一不身形靈活。林淵雖早就知道這裡的雄性與華夏的不同,可看到各個都如此彪悍,心中不免震驚。
他左右看了自己,與族人矯健身姿比起來,這真算小胳膊小腿的了。而且他臂力不足,靠他自己一人,肯定也上不去。
後來還是風在下面拖着他,他狗爬似地向上拱,卻怎麼也不得要領,手臂不似獸人強壯,用不上力,一時間僵持着。
好在丹發現,哈哈大笑兩聲,抓住林淵手腕,用力向上一帶,林淵這才登上山洞。
丹笑道:“我一直以為林淵巫祝聰明得很,想不到也有林淵巫祝辦不到的事兒。”
丹笑容燦爛,似孩童一般天真無邪。林淵自然知道丹隻是心直口快,沒有嘲諷的意思,回道:“我也就鬼點子多些,身體卻是比不上你們強壯。”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林淵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林淵話說得好聽,丹聽了他的話後,喜上眉梢。還想再和林淵聊兩句,就見壯與馮已準備妥當,等他一起出去捕獵。天快黑了,此時不應浪費時間,便别了林淵,快速跟上兩人。
洞口朝西,黃昏時刻,将洞内照得光亮,林淵仔細探查。
他有危機意識,雖然知道這條路他們已走了千百遍,期間沒有出過意外,但在這種休息之地,還是小心些為好。
此洞并不規整,腳下也不平整,林淵在觀察的同時還要小心地面,怕崴了腳。
他探查一番,走至洞内深處,此時光亮微弱,洞内黑乎乎的有些看不清,正當他随意将手搭上牆面時,卻撲了個空。
他心下一驚,沒了光亮,黑暗恐懼将他包裹,他立馬收回手,不敢再随意觸摸。
“風!”他下意識叫了這個名字,反應過來時自己都有些驚訝。
還沒來得及深思,一陣奔跑聲響起,風不過一瞬便到了跟前。他跑得急,到了林淵面前後胸口上下浮動,大口喘氣,“怎麼了?”
林淵不知為何,今日總覺得風看他眼神有些不同,一股異樣感傳來。他努力壓抑住這股怪異的感覺,開門見山道:“有油膏嗎?”
“有。”
風聞言後,又立馬咚咚咚跑回去,那高大身影抓起自己獸皮袋,快速翻找着,拿出油膏後,立馬起身送來,後又想起什麼,轉了身,用打火石将内芯點燃後再次送了過來。
林淵看着那忙碌且細心的身影,若有所思,直到一股涼風吹到臉上,這才将他魂拉了回來,剛才想了什麼又一點都記不起來。
這一晃神,風已小心翼翼護着那絲絲光亮到了跟前。
這裡并沒有蠟燭,代替它的是一種名為油膏的東西。油膏由動物油脂做成。族人會将大型獸腿骨取出,掏出骨髓,倒入一種動物油脂,在油脂未凝固之前,插入曬幹的苔藓做燈芯,待需要使用時,将燈芯點燃便可照明。
不過這玩意兒并不夠亮,林淵拿過油膏,照着牆壁仔仔細細探查。
面前是一整面石頭,石頭與洞接口處渾然天成,毫無人工痕迹。除了剛剛林淵恰巧摸到的小孔洞,整面石頭沒有絲毫破之處。
那孔足有巴掌大小,斷面處光滑平整,不似人為。從孔口向内望去,裡面黑黢黢一片,就算有油膏照明也看不清。
不過裡面既然有風,便說明另外一頭也有出口。林淵手搭上那石孔邊緣,想摸摸厚度,不料還未用力,石孔周圍本已脆弱的薄石轟然倒塌,細細碎碎石片跌落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