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提早了五分鐘到達聖芒戈。

而那個尖瘦的身影已經倚在聖芒戈門口的電線杆上，肩膀上有被露水洇濕的痕迹，指尖翻轉着一枚金加隆，帶着平和的微笑，旁邊是嚴肅囑咐着什麼的瑪麗·麥克唐納。

“早，麥克唐納。”斯内普幹巴巴出聲，又看向停下動作滿臉期待的西塔，“……早，莫斯海爾。”

瑪麗滿臉不贊同：“她今天就要出院，鄧布利多？還是你蹿作的？”

斯内普連白眼都不屑于給一個：“她自己的要求。”

“是啊，是我自己想出院的。”西塔将那枚金加隆遞給瑪麗，“謝謝你的晚餐和早餐。”

瑪麗也沒客氣，将那枚金加隆收進口袋，又拿出一個小瓶：“如果你覺得每種食物咬一口的飯量也值得一個金加隆，我是不介意收下的。如果你吃不下東西，就喝這個。”

“我會的。”西塔兩指拎着那個小瓶，放在眼前觀察。

斯内普耐心地等她們說完才開口：“我需要借你辦公室的壁爐。”

“可以。”瑪麗腳步一轉，走進那道櫥窗玻璃。

西塔用空着的那隻手拉住斯内普的袖子：“麥克唐納走得太快了，隻能麻煩你帶我進去。”

啞炮是沒辦法自己進聖芒戈的。*

拉袖子勉強在斯内普的忍受範圍内：“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有人出來透氣，我跟她一起出來的。”西塔理所當然地跟着他的腳步，“我讨厭聖芒戈和一切醫院。”

踏過那片玻璃，西塔不用斯内普瞪她就松開手。

瑪麗揉着額頭坐在辦公桌後，見他們進來，朝壁爐揚了揚下巴。

斯内普捏起飛路粉，念出校長室，率先鑽進綠色的火焰。

西塔卻是來到瑪麗的辦公桌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推給她。

瑪麗擡頭：“什麼東西？”

“伊萬斯給你的生日禮物。”西塔快速退到壁爐邊，避開瑪麗抓她的手，“不是你的伊萬斯，是另一個伊萬斯。她讓我給瑪麗·麥克唐納，沒說是哪個，遇到就正好給你。你能别改姓嗎？我覺得約翰遜這個姓不好聽。”

傑克·約翰遜确實在追求瑪麗，她對他也有一些好感——不對！

瑪麗有太多想問的。

但棕發棕眼的女人隻是留下一個笑：“最好什麼都别問。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傷心。”

綠色的火焰吞噬了那張臉。

*

西塔不太适應地揉揉肩膀，跨出校長辦公室的壁爐：“說真的，我永遠讨厭壁爐。可惜我是個啞炮，不然我們在豬頭酒吧見面是個好選擇。”

坐在校長辦公桌後的鄧布利多輕輕微笑：“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莫斯……”

“西塔，謝謝。”

她徑直坐在斯内普旁邊的椅子上。

斯内普不準痕迹地往一旁靠了靠。

“好吧，西塔小姐，看在西弗勒斯的份上，我想知道你知道的全部。”鄧布利多鏡片後的藍眼睛有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給我看看你收集的魂器。”

斯内普：你說清楚，什麼叫看在我的份上？

“給你看我上次毀掉的吧，還挺新鮮的。”西塔打開手提箱，敲敲貼着風景貼紙的箱蓋，裡面的内容物和斯内普見過的一模一樣，沒有變化，“我需要斯萊特林的挂墜盒。”

箱蓋抖了抖，吐出被燒得煙熏火燎的東西，劃出一條抛物線，落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

“别直接用手。”西塔從衣服下翻出橡膠手套遞給鄧布利多，“我用一種特殊火焰燒的，碰到活物就會以生命和靈魂為燃料複燃。”

鄧布利多颔首，隔着手套去碰那個黑漆漆的吊墜盒：“聽起來很像厲火。”

“不是厲火。”西塔見他翻來覆去地查看那枚挂墜盒，忍不住出聲，“好了，大不了這次的魂器我不要了，快還給我。”

鄧布利多遺憾地将挂墜盒用橡膠手套包起來，看着西塔将它塞進箱蓋。

西塔将手提箱關上：“接下來是問話環節？好吧，有吐真劑嗎？我喝一口。”

“一口？哈，看來您對吐真劑的計量單位沒什麼概念。”斯内普冷冷咝咝，“隻需要一滴，你就能将你那些小秘密吐得一幹二淨。一口？那能讓你下半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說謊，而且一年後就去見梅林。”

西塔歪頭：“沒關系，在七天之後我就會死，用不了一年的時間。我試過，在七天内，就算對我用索命咒我也能活蹦亂跳。”

她補充：“但是用蛇怪毒液為主要材料的混合毒素能讓我昏迷不醒。而且我喜歡大量失血的感覺，昨天見到你真是讓我太激動了，沒忍住。”

鄧布利多微微眯眼。

“……”斯内普直起身，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那你就喝吧。”

西塔毫不猶豫地拔開塞子，一口氣喝光裡面的液體。

斯内普的沉默震耳欲聾。

“不管裡面是什麼，總歸是你給我的東西，”西塔舔舔下唇，“再難喝也沒關系，我會一滴不剩地喝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