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不想說話，視線轉向鄧布利多：“你的問題，快問。”
鄧布利多歎氣：“好吧，讓我想想我們從哪裡開始，西塔小姐的坦誠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選了一個适合抛磚引玉的問題：“你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嗎？”
西塔：“曾經是。”
斯内普眼前浮現出他昨天看到的畫面，并試圖從記憶中翻找能符合的同級生。可惜那些畫面裡沒有一絲一毫能揭露西塔·莫斯海爾是誰的蛛絲馬迹。
“格蘭芬多？赫奇帕奇？還是拉文克勞？”鄧布利多眨眨眼睛，“我認為你可不是斯萊特林的。”
西塔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四個學校都很好，教授們培養出了很多優秀的學生。”
吐真劑隻能讓服用者說真話，卻不能強行得到答案，隻要經過訓練就能繞過提問者想聽的東西，這很簡單。
斯内普不由得提起了一點警惕。
“我不想讨論這個問題，我現在是啞炮，無論我曾經是哪個學院的，現在都不重要了。”西塔臉上的笑像是畫師描摹過千百遍的畫像，标準有餘，真心不足，“但在我面前您可以盡情給格蘭芬多扣分，我巴不得他們年年墊底。”
鄧布利多苦惱地點點手背：“看來你跟西弗勒斯很有共同語言。”
拒絕承認自己有那麼一點滿意的斯内普清清嗓子：“那麼我有一個問題。西塔小姐，你是怎麼知道魂器的？這是禁書區的内容。”
西塔：“哦，這個，你給格蘭芬多扣分吧，我去過禁書區，在我還是巫師的時候就去過。實際上我産生過制作魂器的想法，但我沒成功。”
她的笑容有了一點溫度：“我曾經想制作很多魂器，隻要遇到你，就留下一個陪在你身邊。”
要是斯萊特林、海爾波或者伏地魔知道有人制作魂器是為了……這種事，他們現在就能氣活過來。
斯内普把這種不重要的信息扔到一旁：“那麼，你是在什麼情況下遇見我？我從沒有過相關印象，畢竟西塔小姐的言行是會讓人難以忘記的類型。”
“旅行，一場停不下來的、遊走于世界樹間的旅行。”西塔的瞳孔渙散成了黑黝黝的漩渦，“這是我第九次遇見你。”
斯内普和鄧布利多交換一個“你來”的眼神。
于是鄧布利多接過話題：“那麼我想，除了魂器，你應該很清楚未來會發生什麼？”
西塔緩過神，搖頭：“當然不。每一次都會告知你魂器的存在，但我從沒直接參與過……你們的布局。”
鄧布利多溫和地問：“為什麼呢？”
西塔皺眉：“讓我組織下語言，我很久沒說長難句了……如果我沒有用這雙眼睛看見斯内普先生，每次回來，我隻有三次讓别人看見我的機會。”
“就像，特殊的幽靈？”她平靜地叙述自己的狀态，“每次回來，我會用一次機會告訴你魂器的事，一次去見見哈利，一次用給随機事件。我不會太過關注巫師界發生什麼，我不想關心太多。”
“因為，”她的的嘴唇顫抖一瞬，“一個隻能現身三次、或者死于第七天的幽靈能做什麼嗎？我無能為力，何必讓我的心一次次被既定的命運碾碎？我是個擅長逃避的懦夫，鄧布利多，不管你對我有什麼看法，我隻是個懦夫罷了。”
鄧布利多哀傷地注視着開始顫抖的西塔。
“當然不，西塔小姐……”
“停。我們别再浪費時間，我不想聽一些沒用的東西。”西塔突然掐住右手，冷漠地平靜下來，“魂器的總數不确定，已知的有五個，分别是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岡特家的家傳戒指，斯萊特林的挂墜盒，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勞的冠冕。”
“我想他沒有找到格蘭芬多的寶劍，不然……”西塔意有所指地看看分院帽，又直視前方，“五個魂器的下落我都知道，但在告訴你之前，我想在霍格沃茨轉轉。”
這個要求讓鄧布利多看上去有些為難。
于是斯内普涼涼出聲：“容我提醒你，西塔小姐，霍格沃茨開學了，而出于教職工的職責，我們不能放任來路不明的人在這裡閑逛。”
“我不會接觸學生。”西塔又用那種令他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毫不介意他是個攝魂取念大師，“我隻是想走一走。我需要隐形衣。”
箱子顫抖兩下，從箱蓋中吐出一件銀光閃閃的織物。
斯内普認出了那東西。
“波特家傳的隐形衣，”西塔主動解釋，“我知道它現在應該在你手上，鄧布利多，但這是我從一位死去的哈利·波特手上得到的。”
“所以，做決定前多考慮考慮别人會不會按劇本走。”西塔揚手，将織物罩在身上。
幾秒後，校長辦公室的門打開一條縫，再輕輕關上。
幾秒後，斯内普面無表情地問：“你想相信她嗎？一個來曆不明滿口胡話的啞炮？”
鄧布利多聳肩：“我也沒有辦法不相信她。”
“她恨湯姆，毫無疑問，她提到湯姆的神情簡直就像捕獵的動物。”鄧布利多十指交叉抵住下巴，“而且，西塔小姐很貼心，她給我們留下了足夠多的時間讨論要不要相信她。”
斯内普對此抱有一定懷疑。
他總覺得西塔·莫斯海爾不是什麼好人。
鄧布利多露出一個揶揄的笑：“昨天你回來的時候，我不小心……”
斯内普立刻打斷：“好吧，既然你相信她，那麼請告訴我你有什麼計劃。”
鄧布利多失望地在斯内普臉上轉了一圈：“唔，當然是請西塔小姐帶着我們找到湯姆的魂器。然後再寫信問問一些老朋友，能不能給西塔小姐提供一些幫助，比如讓她擁有第八天？”
斯内普皺眉：“你還真信她的鬼話？”
鄧布利多：“西弗勒斯，我想即使是我，也沒法在吐真劑的作用下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