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世代堅持母系傳統的賽諾派德家就是奇妙化學反應的産物。
西塔在短暫的巫師生涯中并沒有覺醒深潛者的血脈,她媽也沒有,她姥姥也沒有,她們隻是普通巫師。
雖然她媽有說過祖上有人魚血統,但西塔從來左耳進右耳出,因為小時候她下水必嗆水。
她的傳承記憶和血脈還是倫道夫幫忙覺醒的,天知道她知道自己是深潛者之後尖叫崩潰了多久。
倫道夫也很崩潰,西塔塞在浴缸裡抱着尾巴裝死魚,他坐在馬桶蓋上借酒消愁,愁上加愁。
也不是說混種就不能當調查員,密大裡多的是混種,但西塔不是純粹的調查員,她還跟着安保隊拎着撬棍和舊印大殺四方,從異教徒殺到不幸變異的人類,偶爾殺殺作惡多端的其他種族,深潛者及深潛者混種是她殺得最多的。
她一個人就殺穿了一個在印斯茅斯搞事情的混種組建的教會!
問題在于,西塔不喜歡永生,而倫道夫自稱是個“神經衰弱”的“膽小”人類,家裡不适合養他自己以外的永生種。
後來西塔在倫道夫的介紹下給現在的老闆打工,出差給一些不想跟不可名狀扯上關系的世界守門,或者阻止土著們搞出什麼讓世界顫抖尖叫崩潰的東西。
她見證了無數偉大的意志,也見識到了人類到底有多能作死。
西塔悶在水裡吐泡泡,覺得自己像隻憋屈的大王八。
可惡,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原生世界?
相似的世界千千萬,她爸說不清是在哪撿的她,老闆和她爸的奇異朋友們說她的原生世界的方位不好找,她的記憶沒有太明顯的特征,工作又忙,隻能在休假的時候找找家。
但第一次找家的經曆就讓西塔差點換上“家鄉PTSD”。
那會兒她好不容易找到有熟悉感的世界,但已經給老闆打工多年,知道有些世界隻有單程票,隻能去一次。
所以西塔雖然頭鐵,但也是有方法有計劃的頭鐵,不僅做好了全套計劃,還順利定位了她的錨點——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靈魂的位置。
她都計劃好了:要是斯内普還記得她,那就直接表白;要是不記得,那就先婚後愛;要是斯内普拼死抵抗,那就先打暈了帶回家,讓倫道夫想想辦法。
隻可惜,西塔的計劃一個都沒用上。
‘深潛者也會患心髒病嗎?’
她跪在那具流幹血液的屍體旁想:‘不對,深潛者沒有心髒,但我有。’
西塔親手造就無數的死亡,卻偏偏不敢看他的死亡。
隻是,如果她的體内沒有那顆跳動的心,現在是不是就不用體會這種幾乎要撕裂她的胸膛的情緒?
還好,她沒在這個世界感應到自己存在過的痕迹——太好了,這裡不是她真正的家,太好了,這不是她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可是……可是……
西塔伏在那隻剩兩個漆黑深洞的頸邊,放聲哭泣。
這個人,這個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的靈魂早在她到來之前就被帶走了,隻餘冰冷的軀體倒在肮髒的、布滿灰塵的棚屋内。
西塔·莫斯海爾能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讓他安安靜靜、體體面面的下葬。
她還記得他喜歡安靜的地方。
世上庸人無數,那就别再打擾他安眠了。
西塔抹了把臉,撐着水池邊緣去夠手提箱,摸出一大瓶威士忌一口悶,喝完開始總結經驗教訓。
目前為止,她一共找了九個疑似自己原生世界的世界:
第一個世界她落地直接心肌梗塞;
第二個世界裝死擺爛七天,啥都沒做就到時間被彈出來了;
第三個世界意識到要是想讓斯内普活下去必須搞死伏地魔,于是花了七天找魂器,隻在最後一秒去見了一眼斯内普;
第四個世界去找鄧布利多,告知他魂器的存在,成功毀掉已知的五個,本來想見見救世主,哪知隻要見到斯内普,她的七天倒計時就開始了,連人小手都沒摸到就被彈出來;
第五個世界跑到了錯誤的時間點,西塔開局中世紀,雖然拿到了四巨頭的簽名還跟赫爾加相談甚歡,但由于睡過頭,一覺睡到1998年5月2日,屁都沒參與;
第六個世界總結前面的經驗教訓,找鄧布利多、說事兒、繞着斯内普走,好容易捱到救世主上學,三強争霸賽那會兒她還在黑湖裡看了現場。但懵逼得知伏地魔還是複活了,斯内普是雙面間諜還殺了鄧布利多,英國魔法部亂成一鍋粥了,斯内普當校長了,救世主逃亡了,救世主死了,她拿了隐形衣複活了救世主,但斯内普死了她被彈出去了——所以伏地魔到底有幾個魂器啊?!
第七個世界重複上述過程,但盡量救人。比如那個經常跟赫奇帕奇女朋友來黑湖邊跑步的拉文克勞小夥兒,比如那兩個吵吵鬧鬧的雙胞胎,鄧布利多沒死,斯内普也沒死,還提前端了伏地魔,好得很,但還來不及跟斯内普多聊聊她又在1998年5月2日被彈出去了;
第八個世界有點不同,有個聰明機智的女孩兒出現——哦,穿越的,有時候是會有這種情況——提前端掉了伏地魔,還讓斯内普獲得了幸福,西塔老懷欣慰,參加了他倆的婚禮;
第九個世界——就是現在——雖然開局碰見斯内普,但西塔有信心讓他活下去。
要求不高,活着就好。
西塔甩甩尾巴。
就算不是我的斯内普也很好,說不定還能做朋友……不對!不行!不能當朋友!
調查員絕對不能有朋友!
西塔擠出痛苦面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不吉利,忘掉!趕緊忘掉!
她瘋狂拍打水面,水花漫天飛濺。
拍完又抱着尾巴抑郁。
老闆說,判斷原生世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會不會被彈出去。
……所以七天後,一切就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