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坐在這裡?”金發女孩蹙眉跳過淺淺的溪流,“我在禮堂裡找了你很久。”
西塔遠遠旁觀着。
“啊,茜茜,”仰面躺在山毛榉下的棕發女孩懶洋洋地招手,“因為禮堂裡人太多啦。而且今天太陽這麼好,不出來曬曬可惜了。”
“那你怎麼不陪我去看盧修斯訓練?”金發女孩挑剔地拉過棕發女孩的校袍墊在身下,才肯坐在草地上,“别告訴我你隻是為了過來曬太陽。”
棕發女孩雙手枕在腦袋下:“好吧,主要是你堂弟太煩人了。”
納西莎冷哼:“西裡斯?哼,不理他就好。說真的,為什麼你會被分到赫奇帕奇?你明明是标準的斯萊特林,諾曼叔叔就是斯萊特林出身的。”
艾特斯側頭:“Honey,你還記得我隻是他的繼女嗎?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那種。”
這對于納西莎來說有些難以理解,記憶中的場景随着記憶主人年幼的疑惑暗淡一瞬。
“那又沒關系,我是說,你從一歲開始就和瑪格麗特阿姨住進諾曼叔叔家,又具有相當高的魔法天賦,如果以後你沒有弟弟妹妹誕生,拉斯姆家就是你的。”
西塔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和棕發女孩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梅林啊,我現在祈禱諾曼和瑪麗再生一個還來得及嗎?”
西塔愉快地笑起來,畫面一轉,洋洋灑灑的雪花在面前落下。
棕發女孩用圍巾嚴嚴實實地裹着臉,抱着書走進禮堂。
納西莎身邊坐着另一個金發男孩——不知道為什麼西塔非常想給他那張裝模作樣的臉一拳——遺憾地朝棕發女孩搖搖頭。
棕發女孩了然地聳肩,隐晦地橫了一眼金發男孩,然後走向赫奇帕奇的長桌,絲滑地加入某個話題。
畫面又轉,這次是在明顯屬于女孩的房間裡。
外面是大人們激烈的争吵,棕發女孩躺在床上,緊緊握着面色蒼白的納西莎的手。
“——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愛茲才十三歲!讓她和雷古勒斯訂婚?!不可能!”
“諾曼,你聽我說,茜茜說兩個孩子在霍格沃茨相處不錯……當然,你覺得西裡斯也……”
“夠了,奧萊恩!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肮髒的心思!”
納西莎愧疚到流淚:“對不起,愛茲,我以為、我以為叔叔隻是問我和雷爾的學習情況,我沒想……”
棕發女孩溫和地搖頭:“我不會怪你的,茜茜。但我真的不喜歡雷古勒斯,他是我的弟弟。”
“我知道你喜歡……”納西莎小心地擦擦眼角,“但他也是斯萊特林。你知道的,幾乎沒有斯萊特林能置身事外。現在諾曼叔叔已經在考慮給你轉學,你要不要……”
棕發女孩打斷了她:“茜茜。”
“茜茜,我不想打擾他。”棕發女孩說,“他有喜歡的人。我隻想遠遠看着他,這樣就很好了。”
西塔扒拉扒拉記憶,不由得自我吐槽:孩子,你的遠遠看着是指半年内把幻身咒學得爐火純青,然後跟着人去除了男盥洗室以外的所有地方嗎?
不愧是我,從小就變态。西塔看着眼前的場景再次轉換。
成年的納西莎手捧酒杯,目光隐晦掃視賓客席位——沒有、沒有、不是她……
一旁的雷古勒斯以為她在緊張,悄悄扶住堂姐的手:“茜茜?你在緊張嗎?”
納西莎卻像是吓了一跳,然後才回過神:“哦,不,不是。”
一個剛到場的黑發青年走過來:“納西莎,恭喜你。”
西塔的眼珠子立刻黏上去了。
我去,青年版斯内普!
我舔我舔!
“西弗勒斯,感謝你的到來,我和盧修斯都很開心。”納西莎端起完美的笑,“事實上,我本想和你介紹一位朋友,但不湊巧,她……”
“西弗勒斯!”一個胖得像海象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靠過來,“納西莎,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借走你的客人,事實上,我想為他介紹幾個老朋友——放心,你們年輕人絕對有更多時間說話的。”
納西莎微笑:“當然沒問題,斯拉格霍恩院長。西弗勒斯。”
黑發青年禮貌地颔首:“那我們有時間再聊。”
納西莎注視着他離開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憑什麼、憑什麼隻有我……隻有我還記挂着她?
西塔從冥想盆中擡起頭,看向滿臉期待的納西莎。
“……對不起,那個,我可以叫你納西莎嗎?”西塔撓着側臉。
“當然,當然可以,”納西莎熱切地握住西塔的手,輕聲細語,語氣怕驚破夢境一樣低柔,“愛茲……不,西塔,你、你願意相信我嗎?”
西塔不太自然地動動肩膀:“我看不出來我有什麼不相信你的理由,納西莎。”
納西莎驚覺自己有些失态了。
鄧布利多收起冥想盆,請兩位女士坐下說話:“看來我見證了一場友誼的延續?”
一聽到關鍵詞,西塔立刻回神:“鄧布利多!你明知道……”
但西塔又說不出口,隻能煩躁地撓撓頭發,末了,她左手伸進右邊的袖管,抽出來時,指尖捏着一枚食指大小的墨綠鱗片。
“你、你最好随時帶着這個。”西塔把跟玉片别無二緻的鱗片放在納西莎手心,“我也沒什麼别的能給你的,這個……能保護你。”
這樣就算納西莎自稱是她的朋友也沒關系,打破“調查員的朋友”這一因果律隻需要西塔親自送出的一枚鱗片就足夠了。
納西莎不問緣由,用魔杖變出一條手鍊,将鱗片鑲嵌上去,戴在手腕上。
“真的,沒事别跟伏地魔混,對你們家不好。”西塔打量着納西莎。
年輕,美麗,跟她前幾次見到的那個疲憊、提心吊膽的可憐女人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納西莎還是不習慣西塔一口一個“伏地魔”的叫法:“神秘人他不會回來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