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安排就好。”斯内普教授站了起來,“下午有五年級owls考試前的最後一節複習課,你如果不需要補覺的話就跟着我一起去找找手感。”
“我們押題吧,”我不願錯過制作藥劑的任何一個機會,蹦起來去拿自己的工具簾,“考慮到考試時間一般也就三四個小時,我瞎猜個補血劑,鎮定劑,感冒藥劑。緩和劑可能有點太緊張,但不是沒有可能性。”
“Maybe,或許可以排除緩和劑,去年剛考,一般來說今年不會再緊密安排一次。”教授拿起椅背上的鬥篷披上,又熄了爐火,而跟在教授身邊的,有六七個裝滿了藥劑原料的大号整理箱,“幫我帶上噴嚏草。”
“你賭感冒藥劑?”我抽出魔杖,指揮工作室裡的一個大号整理筐飄了出來。“那一場考試時間夠做兩副了。”
“以這兩年教學改革的傾向性,教院正在逐步降低操作考試的難度,一方面,他們不想将那些所謂‘感興趣但沒有太多天賦’的學生排除在培養隊列之外,另一方面,社會精細化分工也使得大家在藥劑方面的抗風險抗威脅能力越來越高了,不需要所有人都掌握這項技能。”教授似乎有些感歎得說,“要知道,早在四巨頭時代,大量獨自流浪的小巫師或者小群體沒有能力治療疾病的話,那幾乎是必然一死,而現在,定居的村落和穩定供應魔藥的藥店已經抵消了這部分風險了。”
我聽出了教授口氣裡的不滿和鄙夷,以及對“整體能力”退化的無奈,“所以對你來說,你還是希望最優天賦的那部分學生拿到最高等級。”
“精确,我同時也不希望那些混到O的學生裡有渾水摸魚的存在,所以,就算我的NEWTS班一向隻收得O的學生,也依然會在六年級結束的時候淘汰掉至少三分之一的人。”
斯内普教授帶着我一起,攜帶着一大堆藥劑原料,走了教授通道,來到了我許久沒有踏入的owls班魔藥教室——我有為醫療翼批量熬制藥劑需求的時候,更多的會借用NEWTS班的教室,那邊日常使用人數少,設備條件好些,也更為寬敞。
我接近慣性的走到距離講桌最近的空課桌邊站定,開始給整理箱裡的原材料分份——根據标準藥劑的份額,把它們一一過天平。
大約是魔藥考試前的最後一節實踐課的緣故,在拖拉坩埚和準備原材料的間隙中,教室裡還時不時冒出一些叽叽喳喳聲。有一位學長把自己的雛菊根徹底切壞了,見我手邊還有不少富餘,便又跑來講桌邊讨要。
“這會是一個P,沙曼路先生。”斯内普教授從我身後悄然接近,“owls考試中不會有備份材料,請你謹記這點。”
悄悄關注着教授的幾位同學忍不住吃吃發笑。
“保持安靜!”西弗勒斯揮了揮魔杖,關掉了教室的門窗,隔絕了魔法營造出的虛幻外景,換上了正白光的工作照明,整個教室瞬間變得格外理性而冷靜,“感謝這五年來的彼此忍受,我想,過完今天之後,你們中的一部分人,或是……就再也聽不到我的唠叨了。”
“但是我今天還是要多說幾句……”
“你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是我心目中對魔藥有天分的哪一類型。因此,我無法要求你們所有人領會傾倒溶液的優雅,體悟釀造榮譽的歡欣,觸碰精工細作帶來的心流體驗,也無法鞭策你們每一位,為了某個制劑跋山涉水,不怨艱辛。”
“一直以來,我很清楚,用我心目中的理想标準來要求你們每一個人,将是不道德的。畢竟,那隻是我對自己的自我要求。”
“當然,那些成偉大事業者,自然不可能囿于某一學科。他們的共同特質,都為不懼個人得失。這會包括家庭照護的個人得失,金錢利益的個人得失,聲明榮譽的個人得失。”
“我會期待你們的未來,不論未來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