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出去會不會被人搞特殊…算了,他四肢都那個樣子了,班級裡好像也沒人排擠他,眼睛紅了無所謂吧。
帶他去洗了下頭後,安科無視了一直跟個背後靈一樣在他旁邊跟個雌小鬼一樣拼命嘲諷他的哈迪斯,帶着甘幽霜到他平常學習的地方檢查他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這孩子的一模成績是四百多,勉強能卡上本科線,算是稀巴爛吧。
他選的是曆史,物理,和生物,但是這三門加在一起貌似都沒有超過一百八十分,這很難評。
不過這可以理解,他在精神病院裡待了這麼久,出來以後能聽懂人話已經很厲害了,而且這倒黴孩子上的是高三最後一學期,在幾個月内他要補到和其他學生一樣的程度,那個從零開始的壓力簡直大到難以想象。
發現安科拿着那張成績條沉默不語了好久,甘幽霜有些忐忑的伸出觸手拉了拉他的發尾。
他還是太弱了,讓祂失望了。
“挺牛逼的,真的”,安科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腦瓜子安慰了起來。
“那他這樣能考上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聲了的哈迪斯湊過來面無表情地問,話語裡帶着微不可查的緊張和擔憂。
“能進廠給蘇打餅幹打孔”
這話一出,哈迪斯還沒聽懂,甘幽霜先絕望地捂住了臉。
果然還是讓祂失望了。
“沒事”,安科寬慰着拿起他的語文卷子,看了一眼後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為什麼笑?在廣袤的人生之路上,錯誤并非令人恐懼的歧途,而是必經之路的路标!你怎麼能打擊他的自信心!”
然而安科根本沒法停下來,他就像被人點了笑穴一樣拎着那張語文卷子的反面,看着作文的第一句話差點把肺笑出來。
“魯迅說過,一狼得骨止,一狼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你踏馬真是天才”
這個樣子,作文還能拿四十分不容易啊。
趁着那邊哈迪斯在安慰甘幽霜,笑了足足一分鐘後,安科本來也想停下,結果他眼珠一掃,過快的閱讀速度又讓他看見了下一句。
懷民亦未寝,起舞弄清影。
“…”
“所以你讓我輔導他語文?”
甘幽霜的宿舍裡,被叫來的秋風雨整個人都傻了。
他用中指着自己,一臉不可置信。
你覺得這合理嗎,我是他體育老師诶!到時候出去說他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拜托了,反正你平常也沒什麼事,我可以幫你适應自己的力量”
眼眶裡一片漆黑的安科誠懇地拉住面前人的手,言語裡全是迫切和絕望。
他一看甘幽霜的卷子就想笑,為了不讓甘幽霜傷心,他甚至把自己眼珠子摳了,而且自己文學功底也懶得要死,還不如讓危域和曆史有關的秋風雨來。
“可以是可以”,秋風雨看着安科的動作,遲疑地回答道。
“A”,哈迪斯一把把安科的手打掉,“你握的是我的手”
“噢噢不好意思”
于是甘幽霜獲得了一個正經語文老師,這個老師還能教曆史,真是十分敬業。
“《大唐西域記》裡你最喜歡誰,這簡直是送分題”
“你寫的什麼?”
秋風雨仔細一看他的答案,眉頭不由得皺成疙瘩,“我在《一千零一夜》裡最喜歡白龍馬…”
話還沒說完,安科騰地一聲挪動自己的尾鳍,伸着觸手把坐在他旁邊翻書的哈迪斯也拖了起來,“我出去給隊裡你們整頓大餐,哈迪斯有點礙事我也拿出去,先不打擾了”
槽點太多了他都不知道從哪開始說,别一會又笑出來給甘幽霜增加壓力了。
結果還沒等他走掉,秋風雨的下一句話就把他聽不會了。
“《一千零一夜》又稱《大唐西域記》,這個倒是沒錯,但是《大唐西域記》不是《西遊記》,它是寫實文學,那我們…”
“你說什麼?這倆書一個阿拉伯的一個華夏的,你就混一起了?”
卧槽,這人的曆史是不是也是散裝拼好飯啊!
安科懷疑的目光讓秋風雨壓力突然就上來了,“啊?不是一個嗎?”
他汗流浃背地原地打開手機搜了起來,然後一臉肯定地把手機攤到安科面前。
手機裡的圖是混雜着梵文和阿拉伯語的黃底血色經文,赫然是最初手稿。
安科往下一翻,那是這堆看起來像蝌蚪和面條一樣文字的部分翻譯。
玄奘追逐盜取經書殘卷的阿拉伯商隊時,誤入流動沙丘形成的蜃樓佛窟,洞窟壁畫上的飛天和飛毯女妖同時活過來…
“這踏馬哪裡寫實了,這是玄幻小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