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派人跟着她了,不過,你若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就來此處找我,我證明給你看。”
等莫禹天再去找明月時,看到她和某人聊得正歡。
三人打了個照面,莫禹天對明月說:“我抓到了那個人,他說不會再跟着你了。”
明月剛要開口道謝,就被一旁的風途搶了先,“有人跟蹤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也是,我這幾日是有些忙,一時疏忽了你,可你也該第一時間告訴我,畢竟你知道我……”說着,還煞有介事地遞去一個眼神。
他的話模模糊糊,莫禹天聽不明白。不過明月知道風途的意思,安撫似地向他微微一笑,又将視線移向莫禹天,問:“可知是何人?”
莫禹天看向風途,沒有開口。
“無妨,他不是外人。”
聽到明月這樣說,風途低壓的眼眸又明亮起來,心裡一時暗喜。
莫禹天瞥了他一眼,遲疑着開了口,“他說,你曾與他有肌膚之親。”
什麼?暗喜瞬間變為愠怒,臉上的表情比明月還要困惑。思慮二三他又釋然了,向明月問:“會不會是……”瑤川?你最近冷落了他,這個花孔雀以為你有了新歡,想殺掉對家,企圖重新得寵。
明月搖了搖頭,“不可能。”叔文不會做這種猥瑣之事,倒是你比較有可能。
風途又猜:“那或許是……”你丈夫?表面上衣冠楚楚,誰知道他是不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也就你這好色的會上他的當,被騙進家門。
“也不可能。”明月想,自己又沒得罪過無一,他不至于開這種玩笑。何況經過之前那件事之後,兩人已經許久沒見過了。
二人你半句我半句,互相會錯了意,卻也聊得順暢。
隻是莫禹天就徹底聽不明白了,隻好提醒道:“他看上去比這位朋友還要年輕些。”
比我還……風途看着明月,難以置信地搖頭:“明月,你過分了!”
莫禹天當即制止:“請注意言行,不要對我明月師妹這般粗魯。”
兩人相視,互看對方不順眼。
不過風途很快得意起來,看着他輕蔑地哼了一聲。
莫禹天不明白他得意什麼,也不再看他,轉而問明月:“你可曾答應過别人什麼?你左胸前可有一顆痣?”說着,他便要學着那人的樣子為她指出。
“你做什麼?”風途憤而站出來擋在二人之間,“你們天山的人隻修身不修心嗎?”
他語氣有些沖,莫禹天不稀得看他,越過他徑直看向了明月。
明月伸手将風途拉到一旁,也是不解,“你今日怎麼了?别這樣說話。”
“我——”
明月不再理他,繼續問莫禹天:“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你答應過,要給他一個家。”
“給他一個家?”明月詫異地看向風途,仿佛在問:你聽懂他說什麼了嗎?
風途卻忽然笑了出來,道:“你不會真的背着我開了家濟孤堂吧。”
朱桃?
“不可能是他,他還是很懂事的,斷不會說出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明月搖搖頭,“何況也會被我一早捉住。”
這時候,風途倒與她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起,“也是。前些日子我還看過他,長高了不少。”
看着這二人一唱一和,莫禹天忽然有些懷疑。
或許那個孩子說的有那麼幾分真,難道明月真的……
不,不會的,清水山一脈崇尚自然仁愛,即便沒落也不可能教出這樣荒淫的門徒。
可她口中那些人是誰,他們又發生過什麼。莫禹天心中不由得生出些焦慮。
夜涼如水,他靜坐在床,手中的玲珑球咯楞楞地響。
自己來此本是為了打開心結,可現在,這心結卻越纏越緊。
為什麼。
他想起初逢時落魄的她,水中影影綽綽的她,帳紗中狂亂的她,燈影下濕漉漉的她,還有那日相逢時,欣喜地将這小玩物塞到自己手中的她。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莫禹天忽地驚出一身冷汗,手指一緊,可憐的小木球險些被他捏碎。
他睜眼看向面前被月光沁透的紗窗。月色靜谧美好,卻又無比冷漠而不屑地睥睨着這個犯戒的無能之人。
自己是修身者,怎能動欲,又怎能與她有什麼别的可能。
莫禹天慌慌張張閉上眼,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默念着《清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