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快快回去,問問唐姑娘。”
楚宣整日情緒上上下下,有終得家妹蹤迹的巨大欣悅,又有再墜迷茫的苦惱。他此刻目中焦急,慌慌張張起身,就要往回趕。
“你們幾位識得唐霜霜?”老叟眸眼微睜,目中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微光。
“老人家亦識得此人?”
桑靈好奇發問,老叟卻是連連搖頭,“未曾接觸,唐霜霜乃南疆聖使,略有耳聞而已。”
“老人家…”
三人告辭離開,臨出院門時,桑靈頓住了腳步。她猶豫再三,還是訴出心中疑問,
“楚凝姑娘臨盆産子,是在四月嗎?”
據老叟所言,三月前楚凝逃難至此,一月多後被唐霜霜接走,按此推來是純陽四月未錯。但桑靈始終無法想通,她不能接受…
“四月初八,我記得很清楚。那日山雨極大,費了許多功夫才将楚丫頭送下山。”
老叟的話如巨石壓心,桑靈再不接受也不得不承認,唐霜霜同南疆孩童丢失案之間有莫大關聯。
可是…為何呢?
桑靈娥眉緊蹙,默不作聲。宋言亦小心翼翼湊近,扯扯她的袖袍,眸眼晶亮地瞧向她,
“靈兒,别不開心,萬事我們一起應對。”
他嗓音溫和,如清泉流淌撫慰身心,眸中更一片赤忱純粹,就那麼一瞬不瞬瞧着她。桑靈如墜入浩瀚的星辰大海,一時心神恍惚,反應過來後連忙瞥過眼,微微點了點頭。
“宋言亦,你先扶楚公子下山。”
行至怪石陣,再度瞧見“烏思”二字,桑靈才想起自己有極重要之事忘了問。
“靈兒,我要同你一起。”宋言亦極為不願,瞧都不瞧楚宣一眼,
“楚公子方才說了,自己身強體健不需人扶。”
肩傷疼痛劇烈的楚宣,聽聞身側之人明晃晃的誣賴,傷口瞬間不痛,來了精神,
“我何時說自己身強體健了,我隻說過無需你扶。”
“要不是靈兒,我會扶你?”
“痛死我也不要你扶!”
“小小肩傷,怎可能會痛死,惺惺作态~”
“宋言亦!”
……
瞧見二人再度陷入争吵,桑靈無奈搖搖頭,二話不說轉身回了深山怪人的居所。
入屋之後桑靈并未立即說明來意,四下巡視後才壓低嗓音,
“老人家,可還有隐蔽之處?”
老叟目露疑惑,卻未作聲,蹙眉沉思一會兒将人領至了裡屋,“姑娘是有要事相告?”
桑靈警惕地瞧了瞧周遭,并無端倪後才取出藏于腰封的玲珑玉佩。其上烏思二字直入老叟眼眸,他瞧到的第一眼便連忙跪下,
“姑娘有何吩咐,烏思舫孫陽雲定萬死不辭。”
“快起來。”桑靈連忙将老叟扶起,她隻是想同他打聽此玉佩為何,未料到它竟有如此威力可号令他人。
在永安鎮的如雲茶肆,她從楚宣口中得知,“烏思”并非城池而是一個組織,烏思舫。
烏思舫在十年前聲勢浩大,集結諸多能人異士,旨在為黎明百姓破不公,處奸惡,赢得萬民愛戴簇擁,盛極一時,連朝廷都忌憚三分。
卻不知為何,七年前突然銷聲匿迹,再未被人提及。
初至深山怪人居所,瞧見院中兵器及屋中書冊标符時,桑靈已斷定此人乃烏思教徒,應掌管過烏思舫的兵器鍛造乃至排兵布陣。她以不知烏思為何試探,老叟卻戒心頗重,守口如瓶。如今見了玉佩,才卸下心防。
“玉佩乃重要之人臨危托付,孫老先生可否告知此物為何?”
孫陽雲瞧着那玉佩頓了頓,眸中染上悲戚,“此乃烏思舫主蕭宇寰貼身之物,見玉佩如見舫主,得此便可号令烏思衆人。”
烏思舫主的玉佩怎會在璃朝君主手中?
桑靈疑惑,連忙追問,“那烏思舫主呢?”
“自七年前峤河一役,蕭舫主便不知所蹤,烏思至此沒落。”憶起過往,孫陽雲喉中染上悲怆,
“我亦隐居在此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