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人是男是女?長相如何?”秦元義皺眉道。
“是個瘦小的男子,可是他戴着鬥笠,遮住了半張臉,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啊!”鄭大的聲音越來越低。
其實他當時隻顧着盯着那五十兩銀票看了,完全沒在意那人的樣貌。
“那本官想讓你再将此人找出,你能辦到麼?”秦元義手指敲着台案道。
鄭大連連點頭:“他與草民約定,若是事成了,今日寅時三刻便在草民家胡同口等草民,将剩下的的五十兩銀票給草民!”
“草民可以回去赴約,将他引出來。”
“将他引出來?”秦元義嗤笑,“你到涼皮攤子那一刻起,他怕是已經在暗處盯着了!”
“事情有沒有辦成,他能不知道?”
“這..”鄭大一下子啞口無言,意識到自己戴罪立功的機會怕是沒有了。
因為那五十兩銀子已經還給了賭坊,鄭大夫妻拿不出賠償的銀子,二人被判徒五年。
并在南市場入口處張貼告示,為趙知暖澄清此事。
退了堂,秦元義又命人将趙知暖喚到二堂來。
“秦大人英明,民女感激不盡!”趙知暖一進門便緻謝,心中卻有些打鼓。
她本想着要抱緊秦縣令這根大腿,卻又不能太明顯,得慢慢來。
可這秦縣令怎麼還主動找起她來了?
此時的秦元義已經換了一身常服,臉上滿是笑容:“趙姑娘,請坐。”
“今日之事乃本官的職責所在,何來感謝?”
“這種構陷他人之人,本官絕不會姑息。”
“趙姑娘有沒有想過,最近得罪了誰?我也好繼續追查下去!”
趙知暖緩緩搖頭道:“大人,民女真想不出來。”
“民女這才第三日出攤,就算是生意很好招人嫉妒,得罪的也就是周圍的攤主。”
“可是能一下子拿出五十兩來作為報酬的,民女又覺得他們都不像。”
南市場裡都是小商小販,生意再好要想湊夠五十兩的銀錢,也得不吃不喝好幾年。
她又想到了二叔一家,雖然他們與自己有仇。
可趙春花出了事以後,二叔一家為了交賠款,将家中的牲口都賣了,更不可能有這麼多銀子。
“不錯!”秦元義點點頭,“這麼大的手筆,倒像是飯館酒樓做下的事情。”
“可是隻是在市場裡擺個攤兒,民女實在不知道能得罪哪個飯館酒樓啊。”
趙知暖覺得自己實在無辜,為何别人擺攤就能賣得好好的,自己卻不行呢?
秦元義見趙知暖愁得蔫巴了,就讓她喝口茶緩緩:“罷了!先不去想這些了,也許以後幕後之人便會浮出水面。”
他轉移話題道:“現在請趙姑娘前來,是為了感謝你做出了涼皮兒、涼粉兒,還将方子賣給了我兒!”
“我夫人自從有孕後,就幾乎沒吃過一頓飽飯,隻能喝些蜜水,再加上每日作嘔,短短兩個月就瘦了一大圈。”
“隻有在今日早上,吃下了整整一碗涼皮兒。”
秦元義滿眼喜色:“自從剛才得知涼皮兒、涼粉兒是出自趙姑娘之手,我便在想如何獎賞姑娘了。”
趙知暖聽了這話才恍然:“原來昨日從我手上買方子的秦公子,真的是大人之子。”
秦子安雖然穿着與百姓有所區别,可行為舉止完全不像是官家出身的孩子。
而是特别..接地氣兒。
“确實是!”秦元義哈哈笑道,“聽他說是用自己的全部家當買的方子,這小子終于知道孝敬爹娘了。”
昨日他一高興,又給了秦子安二兩零花錢。
“咳,不知趙姑娘能否随我去三堂見見我夫人?她想當面向你道謝。”
趙知暖一愣,有些猶豫。
“怎麼?趙姑娘有何不便?”秦元義見她的反應有些意外。
“聽秦大人這麼說,便知夫人定是位和善的,民女甚至願意為夫人再做上幾道菜。”趙知暖忙解釋道。
“隻是民女的爹娘去世還沒有過百天,若是相見怕沖撞了夫人。”
“這...”秦元義還真是被難住了,“也罷,還是等你出了孝期再說吧!”
夫人懷這一胎這麼辛苦,這些忌諱還是信了吧!
趙知暖又坐了一會兒正想告辭,就見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啟禀老爺,夫人剛才吃了涼皮又吐了,且比以前更厲害。老爺若是得空請去看一眼吧!”
“什麼?早上吃着不是還好好的麼?”秦元義坐不住了,連忙奔出門外,然後突然站住。
“趙姑娘,也請你随我去吧!看看能不能想出别的吃食!”
忌諱什麼的,現在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