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臨走之前,他還很貼心地關上了門。
葉喬對這雲浮天居教出來的坑貨實在無語,她語氣讨好地道:“弟子信口胡謅的,再說了,逍遙宗哪有我們浩氣門啊,我們浩氣門有師尊坐鎮,即便他們的掌門長老來求我拜入山門我也絕對不去。”葉喬笑得谄媚,“弟子之前犯下大錯,師尊心胸寬闊能再給我一次洗心革面的機會,光這一點已是很多人都趕不上了。”
“别拿好話來搪塞我,那次的事情還沒完,需得把你帶回浩氣門才能決斷。”沈懷慈那雙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剔透地雙眼靜靜地審視她,語氣平淡:“不過這次你見他人有難,主動出手制止,倒是成長了不少。”
那不是打不過麼,葉喬想,但馬屁還是要拍的,她道:“還是師尊之前壓着我讀書識字,讓我知道了不少道理,都是師尊的功勞。”
見沈懷慈神情緩和了不少,她眼睛瞥了一眼他的乾坤袋,好奇道:“師尊,剛剛我看蘭香姑娘和你說了那麼久的話,你們都聊些什麼啊?”
沈懷慈看着她,“好奇這個做什麼?”
“弟子一直想不明白蘭香姑娘怎麼隐藏怨氣不被我們發現的,這世上,真的有能隐藏氣息的法寶或法術麼?不過蘭香姑娘那麼可憐,那骨妖又一直護着那趙守成,她倘若不想辦法隐藏自己,隻怕早就被骨妖打的魂飛魄散了,那裡還有機會報仇呢?”
沈懷慈看着遠處輕輕歎道:“确實可憐,美貌于她而言,隻怕是負累,不過好在她能及時悔悟,希望這對父女能順利到達幽冥吧。”
葉喬點點頭,“希望下輩子他們還能做父女,一家美滿。”
沈懷慈神情緩和,溫柔道:“會的。”他拿出那塊蘭香交給他的東西,“其實她交給了我這個。”
葉喬看着他指尖那塊銅黃色的碎片,“這是金屬麼?但看切口也不像啊。”
這東西呈三角狀,一側弧度圓潤另兩側則切口粗糙鋒利,切面不平整,不像是被什麼利刃斬斷的,它渾身呈銅黃色,但質地摸起來卻又像是玉石一般柔潤,一側上還刻着類似于文字一般的圖案,隻有小小一塊。
沈懷慈指腹輕輕摩挲,一不小心便被鋒利之處割了一道口子,鮮血沾上碎片。
葉喬還正盯着這塊碎片打量,想着以什麼理由把它要過來看一看,下一秒,隻見沈懷慈指尖一松,這碎片已經落在了地上。
她一擡頭,沈懷慈整個居然暈了過去,頓時向她撲來。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壓了個頭暈眼花。
淡淡的香氣在她鼻尖萦繞,像是花香又像是檀香,葉喬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見他徹底暈了過去才原形畢露,嫌棄一推。
她立刻去撿那塊碎片,瞬間一些記憶畫面快速閃過,仔細一看,非金非玉,用力掰了掰,紋絲不動,再灌注靈力,毫無反應。
難不成要用血?葉喬剛想一試,又想到蘭香就是一個鬼魂,哪來的血?萬一她一試,也暈了過去怎麼辦?
等等,沈懷慈暈了!葉喬不懷好意地看向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用手輕輕拍了他一巴掌,沒醒,再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臉,也沒醒,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葉喬一邊摸索着沈懷慈的胸口看準跳動之處的位置,眼中露出兇光,一邊抽出那把匕首猛地紮下。
突然虎口一痛,葉喬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定在原地,大門被打開,一個人背着光踏入房内。
“葉姑娘,又見面了。”無慮大師行禮,門在他身後自動關上。
“又是你?”葉喬冷冷地打量他,“被你抓個正着,我沒什麼好說的,要殺就殺。反正這件事被沈懷慈知道了我也跑不了。”
“非也,這件事我不會對他提半個字,”無慮大師疑惑道:“隻是我不知道,你與他究竟有何仇怨,以至于多次要下殺手?”
“之前救他的是你?”
“不錯。”
“那上次替我遮掩的,也是你?”
“不錯。”
“那我也很想知道,大師為何要多次助我,既然助我,又為何要阻我?”
“你倆師徒一場,為何要你死我活呢?”
“大師這句話就說的奇怪了,這世上有的是莫名其妙的仇恨,有時候就因為一個冷眼、一句譏諷就能招來殺身之禍,我殺他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面對擋在自己身前的阻礙,不一腳碾碎難不成還要供起來?”她語氣嘲諷,臉上滿是無情與狠厲。
“既然如此,那我也隻好成為姑娘的阻礙了。”無慮大師歎息一聲,按上了她的天靈蓋。
正當葉喬以為他會一掌擊碎了自己的頭骨時,仿佛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她的身體,無慮大師道:“此物名為十戒,用于克制自身惡念,保持靈台淨澈,隻要姑娘今後不對無辜之人妄動殺念,自然不會遭到反噬。”
葉喬内心髒話一鼓腦兒冒了出來,便覺得頭痛欲裂,心中殺意越盛反而越痛,所謂極刑不過如此,視線開始渙散,面前的無慮大師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她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