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睜開眼第一個字就是:“渴。”
旁邊立刻伸過來一隻纖細修長手端起水杯喂到她嘴邊,一喝,居然又苦又腥,她下意識就在抗拒,那人卻扶着她急道:“姑奶奶啊,你還是快喝了吧。”
這聲音實在熟悉,葉喬認了好半天才認清面前這個人居然是沐紫沅,隻見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手還用木闆固定,吊了起來,一臉凄慘的倒黴樣,實在與前幾天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的樣子大相徑庭,她道:“天梁長老,你,你怎麼?”
“别說了,快,把這碗藥喝了。”沐紫沅頂着單隻黑眼圈,把藥碗對準她嘴邊。
等葉喬一臉迷茫喝完,沐紫沅沖外面喊道:“快來人。”隻見楚律和顔甯一前一後的進來了,前者見葉喬已醒臉上露出笑意,沐紫沅對他說:“你給做個見證,這人已經醒了能喝藥了,我先走了啊。”
她站起身從一邊拿起拐杖顫顫巍巍往外走,楚律道:“多謝這些日子長老的照顧,您現在腿腳不便,不如讓大師兄通知師尊一聲,我送您回靈木峰吧。”
“通知沈懷慈?”,沐紫沅大驚失色,撞開楚律伸過來的手,拐杖笃笃快速跳出了門,她一邊揮舞拐杖一邊急道:“别别别别别,這麼點路就不勞你送了,好好照顧你師妹,沒事别來找我,告辭告辭。”
這情景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楚律走上前摸摸了她的額頭,柔聲道:“師妹,你感覺怎麼樣?”
“除了有點暈以外,一切都好,”她看向門口奇怪道:“天梁長老這是怎麼了?”
顔甯抱着劍走到她床邊,“還能怎麼,被師尊打的呗。你那日受罰後發燒暈了過去,師尊抱着你一直輸靈力也醒不過來,天梁長老查了半天才發現是她新研究的那個大力丸的後作用,師尊當場臉就黑了。”
“天梁長老不是說,這個沒有副作用的麼?”
“一開始長老還不承認是藥的作用,等師尊同她交過手後她才坦白,其實這個你是吃這藥的第一個人,”楚律有些難為道:“在你之前,她隻用兔子和家豬試驗過,那時候是沒有問題的。”
“然後師尊就發火了啊,天梁長老就被打成這樣了,啧啧啧,風雲色變、氣吞山河。”顔甯悠然神往:“她直接被師尊當着上下弟子的面從靈木峰提到清奚峰,壓到你床前,說你不醒她不準離開。”
說到這裡,他突然憤憤不平:“師尊對你這麼好,你居然,居然還幹那些勾當,丢他的臉,傷他的心!”
楚律連忙調和:“好了好了,大師兄,師妹剛醒你就少說兩句吧,要不你去告知一聲師尊,說師妹已醒,天梁長老已經離開了。”
“我才不想給她傳話,以前清奚峰一派清靜,自從她來了以後就雞飛狗跳不得安生。”他看葉喬神色自若,似乎全然不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更氣了:“我在和你說話,你聽進去沒有!”
葉喬捂着額頭:“頭暈,我頭暈,師兄,師兄,我要喝水,我好渴——”
楚律剛想給她倒水,被顔甯一把拉住:“不許給她倒!自己起來喝!有力氣在床上打滾沒力氣站起來?剛一醒過來就耍心眼,小人伎倆!”
“這......”楚律被這一左一右攪和的不知如何是好,那邊葉喬還在床上滾來滾去,邊滾邊嚷嚷着口渴,就在這左右為難的時候,沈懷慈悄然無聲地走了進來。
站在床邊的兩人一見他立刻噤聲,葉喬沒察覺到異常,還在床上打滾,她剛一轉身,恰好和沈懷慈對上視線。
那邊沈懷慈站在床頭面色平靜地看着她,見她不滾了,把水杯遞了過去:“喝吧。”
葉喬立馬變老實,手剛接過,一軟,整碗水頃刻間打翻,把被子淋濕一片。
她内心一跳,正等着沈懷慈發火,誰知他衣袖一揮,那圈水漬已被他用法術清除,接過楚律重倒的另一杯水,将水杯沿口靠在她唇邊,以眼神示意她喝。
等葉喬提着心喝完,他才道:“以後不許同師兄們耍小性子。”
這聲音雖不帶責備之意,但語氣沉穩壓力十足,葉喬喏喏道:“是。”
他随後又看向顔甯:“以後不許胡亂揣測他人,你們身為師兄,應當以身作則,擅自以惡語傷人,若有下次,必定嚴懲。”
顔甯咬了咬牙,低頭道:“是。”
見他還是不服氣的樣子,沈懷慈微微搖了搖頭,看着他懷中抱着的長劍道:“靜淵,最近劍法練得如何?”
“我同蘅清日日苦練,待到乾元論道那日,定不給師尊丢臉!”顔甯看着他笃定道。
沈懷慈看他信心十足的樣子,微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在乾元山上揚名,單靠自身可不行。”
顔甯和楚律聽這意思都兩眼放光,“師尊的意思是要為我們重新煉把好武器麼?”
“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們的造化了,”沈懷慈從懷中掏出一卷紙條,“青蘊近日有信傳我,說軒轅神庫已然現世,就在夷州境内。”
顔甯接過那卷小信,楚律也湊到旁邊一起看,這信裡的内容頓時勾起了葉喬的好奇,她問沈懷慈:“師尊,既然叫軒轅神庫,那裡面是不是藏着什麼神器啊?”
“正是,相傳軒轅神庫正是天界神族的藏寶庫,内有神兵利器無數,更有神獸神君守護。神器有靈,自擇其主,想要得到裡面的神兵可謂是實力與機遇缺一不可。”
“那師尊擁有昭明,想必就是從這裡面得到的了?”葉喬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