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什麼事,你禮物不夠多麼?”顔雪寒趕他。
“師尊今日會回來的吧!難道這就是大禮?”
顔雪寒捏他耳朵,把他拎到牆角,“你看看你掃幹淨了麼?看看蘅清掃的!去去去,要是不幹淨,都不用我收拾你,讓天機來收拾你!”
顔甯不高興地撅起嘴,“師尊肯定今日回來的吧,還藏着掖着不說,沒勁!”
沈懷慈回來那是給顔甯的大禮吧?葉喬抖了抖。可惜出乎顔甯的預料,等到晚膳開始,這位師尊依舊不見人影,甚至連個信都沒有。
葉喬看着四喜丸子蠢蠢欲動,顔甯還在一旁叽歪,她随口道:“可能回家探親去了吧,要不我們先吃?”
探親?沈懷慈的家世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甚至最早就跟在他身邊的楚律也不知情,以至于大家都快默認他無父無母了,顔甯不相信地按住她的筷子,“你怎麼知道?”
“猜的啦,他之前提過一嘴。”
“不會吧,他之前不是這麼和我說的!”顔雪寒按住嘴。
衆人面面相觑,葉喬一筷戳進肉丸,正要放進嘴角,忽聽有弟子叫道:“天機長老。”一回頭,沈懷慈就站在門口。
他面容略顯疲憊,但衣着鮮亮整潔,不染分毫塵埃,想必是來這裡時梳洗過。骨秀氣清,風神峻兮,各弟子的議論聲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顔甯和楚律立刻站起,拉出椅子擺好碗筷,葉喬覺悟最低,她啃丸子啃到一半,剛好和對面的沈懷慈對上了眼。
看她吃相,沈懷慈也沒說什麼,顔掌門一聲令下,終于開席。吃飯間,顔甯突然道:“師尊,你這段時間可是探親去了?”
“探親?”沈懷慈一時不解,然後瞪她一眼,似在怪她多嘴,“沒有,我去辦其他事了。”
葉喬把臉埋到碗裡,隻聽顔甯又問:“那師尊的事辦好了麼?”
“辦好了。”他看向旁邊的楚律:“還沒認主麼?”
楚律無奈地搖搖頭,他勸慰道:“無事,既然神獸将它贈你,定是此劍與你有緣,隻是緣分未到而已。”
“你不是說問天樞長老這把劍上刻的那兩個字叫什麼麼?有問到麼?”顔甯插嘴道。
“天樞翻遍了古籍,說應該是‘藏鋒’。”
“藏鋒?好名字,我倆一把誅邪一把藏鋒,再加上師尊的昭明,等你的劍認主了,我們師徒三人一人一把——”顔甯越說越興奮起來,便覺得有人狠狠掐他一把,轉頭,顔雪寒正邊掐邊瞪他。
他們這邊霎時間安靜下來,隻聽得葉喬咔吧咔吧咬花生米的響聲,楚律看她面色如常,尴尬的不知如何開口,沈懷慈道:“飯桌之上,别多說話,吃飯。”
顔甯讪讪住口,顔雪寒又戳他幾下,一臉不争氣的表情,他嘟囔道:“我知道錯了。”
“呦,你們這兒沒人喝酒?天機,來來來,我們仨來喝,掌門,你來不來?”天府長老拎着酒壺來了。
沉悶的氛圍被打破,顔雪寒笑着接過酒壺:“自然要來,天梁呢,我要和她好好比上一場,就賭一萬靈石!”
“我們幾個老的賭有什麼意思!要賭就讓他們賭!”天梁長老帶着弟子們走過來,她顯然對那次在大庭廣衆下輸給沈懷慈耿耿于懷,一雙杏眼瞄過桌上三人,“天機,你敢不敢同我賭?”
“怎麼賭?”沈懷慈挑眉淡然道。
“你有三個弟子,我出三個弟子,三局兩勝鬥酒力,一萬靈石做賭注,來不來?”
“好好好,那我加賭,我壓天機這邊,一萬靈石。”顔雪寒拍桌。
“那我自然要同他作對,壓這邊了。”天府長老拎着酒壺吊兒郎當走到天梁長老旁邊,他對一邊的另外兩位長老喊道:“天同天樞,你們壓誰?”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不賭長生。我兩袖清風,自然無注可加了。”天同長老笑道。
“摳門就摳門,哪來那麼多歪理!”天府啐他一口,“天樞,你呢?”
“我......”天樞長老看看兩邊,道:“我各壓一半好了。”
“兩邊都要,有你的!”天府長老看向天梁身後的弟子們:“那你出哪三個弟子啊?”
“等等,我們這裡隻有三個人,天梁長老卻有七個弟子,每個人酒量不同,可以選,我們這三人卻沒得選。”
“好說,這對手你自己來選,随便選誰。”沐紫沅大方一揮手,“不過出戰順序可得我先選。”
“可以。”沈懷慈道。
此時,門内弟子已經全都圍了上來看這場賭局的結果,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沐紫沅妙手一點,“葉喬,你給我出來。”
葉喬一直在吃就沒離過桌,突然被她一點,剛夾的餃子掉進碗裡,顔甯拉過她小聲道:“你盡力就行。”
她的酒量,可不是盡力這兩字就能概括的,她揉了揉肚子,掃過一眼沐紫沅身後的弟子們,有期待有平和有緊張,她指向其中一個看起來最緊張的,“就她了。”
顔甯注意到沐紫沅微微變了的臉色,想必是葉喬恰好抓到了其中酒量最差的一個,心中狂喜,一邊看熱鬧的弟子已經貼心擺上了酒壇和酒碗。
衆人圍觀下,對面的弟子緊張的手抖,梗着脖子喝完,被嗆的滿臉通紅。葉喬也一飲而盡,臉不紅心不跳,面色平常。
高下立現,這下所有人都覺得第一局勝負已分,隻有葉喬在心中默默倒數:十、九、八......
“來來來,第二碗。”有人又将兩人的碗加滿,對面舉起碗示意,正欲喝完這第二杯,那邊葉喬也數到了一。
她兩眼一翻,直接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