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瞬間殺死一個魔族,要麼就是這個魔族太過膿包,要麼就是這個對手不容小觑。
沈懷慈和墨言還守在上面防止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沖進來,這地方這麼狹小的确沒什麼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葉喬握着木制的扶梯,一不小心被旁邊尖銳的邊緣割出一道口子,血很快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咯咯咯咯——”一個笑聲陡然響起。
這聲音在這空間回蕩,聽起來充滿了惡意和挑釁,那名聆劍閣的弟子一驚,握緊仙劍道:“什麼人!”
“咯咯咯——”又是幾聲輕快的笑聲,餘光中,有什麼黑色的影子從黑暗中緩緩浮現,
不,不是影子,而是那個魔族,那個被掏丹而死的魔族女人四肢僵硬地挺起身子坐了起來,像是有一線系在她腰間,強行把她已經僵硬的身子提起,她那雙渙散無神的眼珠看着這兩個人,“餓,我好餓——”
她坐在壇子上,朝葉喬伸出手,聲音裡滿是渴望:“給我,把你的血給我,餓,我好餓!”
“啊!”秋花抱着頭蹲了下來,不敢看朝她撲來的這具屍體,那弟子抖的也不必她慢多少。葉喬一腳踹在屍體肩頭,把她踢到牆角,眼神冷厲道:“你餓關我屁事!”
渡我刺了過去,深深捅穿了她的肩胛骨,葉喬狠狠一攪,魔族女人非但不退,反而伸手抓向葉喬雙眼,一副誓要把她的眼珠挖下來的架勢。
風聲襲來,葉喬收劍回擋,渡我劍與仙劍一擊,那名聆劍閣弟子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給我,給我你的血。”
那邊魔族揮舞着雙爪,下一瞬就要把她開膛破肚。葉喬側頭避過後方的劍鋒,一腳踢彎女人的膝蓋,在地下打了個滾,趁勢躲開了這兩道襲擊。
聆劍閣弟子提劍再度刺來,那個魔族女人即便剁碎了都沒關系,但她要是随意殺了這個被控制的弟子,即便沈懷慈不把她剁碎,聆劍閣也勢必找她麻煩,體内的十戒也能把她痛暈。剛想朝上面求救,可話還沒說出口,那個魔族又再度朝她撲來。
這與外面如出一轍的攻擊方式,簡單粗暴,卻因為那個弟子在的原因而在這狹小的空間内極其有效。葉喬一邊躲,一邊還要注意不能殺了這個被控制的蠢貨,幾次手軟,以至于自己還被劃出幾道口子。
抓準一個機會,她丢出驅魔符打中了這弟子的額頭,頓時,他發出痛苦的嘶鳴,踉跄着退後,仙劍也落在了地上。葉喬狠狠地一手刀敲上了他的後腦,又快又準又用力,成功把這人敲暈。
眼見着少了一個,這下沒了顧忌,葉喬也不再手軟,渡我劍朝着那魔族女人刺去,幾劍便挑斷了她四肢關節,她頹然撲倒在地,眼睛狠狠地瞪着葉喬,滿是欲将她吞吃入腹的神情。
葉喬舉起劍,渡我順勢斬下,這具身體停止了抽動。
“姐姐,小心!”秋花突然大喊道,葉喬一回頭,一股早就在她身後潛伏的黑氣已經沖進了她的體内。
葉喬握着劍跪倒在地,神情一會兒痛苦一會兒麻木,極其掙紮的樣子,但很快,她就低着頭保持着跪倒的姿勢,一動不動了。
秋花先是推了推那名弟子,想要把他叫醒,可推了幾次都沒用,随後又小聲叫了幾下葉喬,也毫無反應,她一邊抖一邊站了起來,這裡面躺的躺、跪的跪、死的死,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後,她很小心地靠近葉喬。
“姐,姐姐......姐姐?”秋花推了推,葉喬還是呆呆跪在那裡,默不作聲,雙眼直直地盯着地面,毫無表情。
茫然和無助讓她不知所措,她恐懼地伸出手摸了摸葉喬的臉,還帶着暖意。她為了确認面前這個人的死活,她模仿着大人們的動作,先是探了探葉喬的鼻息,随後又伸手試圖感覺她的心跳。
那雙手摸索到葉喬胸口的一瞬間,葉喬擡眼了——
渡我劍光一閃,下一秒,這個孩子驚恐的表情僵在臉上,劍光同時照亮了她頰邊的淚痕和葉喬無悲無喜的神情。
地窖上方有光透入,有人跳了下來,而這顆頭在地上滾啊滾,恰好滾到了來人白色的靴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