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甯踉跄後退幾步,雲皎皎按住他肩頭,誅邪發出一陣嗡鳴,剛剛這擊震得他識海翻騰,體内靈流震蕩,隻這麼一招便能看出他與對方的修為差距。
魔族,還是一個很厲害的魔族。
這人往前踏上一步,雖然身材高挑,身披鬥篷,但舉手投足之間隐約可見女子婀娜的身形,她聲音低沉帶着三分磁性,“原來是神武之主,不過才曲曲守拙境,居然也敢偷襲?”
“你縮在角落裡行這種陰暗的勾當,也還好意識說偷襲?”顔甯指着下面互相厮殺、混亂一片的場面怒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操控這些修士,快解開他們身上的妖術!”
“他們可沒中什麼妖術,隻能怪你們這些仙門太講究什麼天資仙緣、家世出生,難道一個資質平平、出身低微的普通人就沒有機會追尋你們口中的大道?我隻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讓你們眼中這些卑賤的小螞蟻,有一天反過來爬到了你們頭上而已。”
這話聽得顔甯糊裡糊塗,不過變故因她而起,那麼殺了她就能平息這場糾紛。顔甯再度沖了過去,雀微丢出一道火龍襲向他正面,兩人身影糾纏,再度動起手來。
雲皎皎大叫道:“這是流火珠中的南明離火,你打不過她的!”話音剛落,顔甯就被擊中了。
跑也跑不掉、攔也沒攔住,她隻能發揮自己絕佳的輕功縱身一躍,半空抓住顔甯。這魔族至少是坐照境的實力,即便他們三個捆一起也攔不住。雲皎皎抱着受傷的顔甯後退,眼神死死盯住一步步逼近的雀微,忽然藍衣一閃,楚律握着尚未認主的藏鋒攔在了他倆身前。
雀微的目光落在楚律的臉上,久久未動,正在這時,雲皎皎忽然看見下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大叫道:“墨師弟!救命啊!”
墨言擊退了一個修士,聽見聲音扭頭上望,認出雲皎皎後立刻踩着石壁飛了上來,在看見雀微時震驚道:“魔族?”
他和楚律都站在顔甯前面,劍尖對準了眼前這個魔族女子,此時地面已經屍橫遍地,鮮血如潮水般蔓延了整個地面,積成一個個小水窪,隻是在地下厮殺的修士們沒注意,随着血越來越多,一個巨大的圖案開始逐步在地面浮現,濃烈的魔氣夾雜着陰氣從地面升起,在一點點蠶食着籠罩在整個乾元山上空的結界。
突然,大地猛烈震顫了一下,有什麼沉悶的聲音從地底深處響起。
空氣凝滞,所有人都被這一下強行按住了手腳,正當衆人面面相觑時,又是一陣強烈的搖晃。
“這是什麼!”有人尖叫起來,隻是這叫聲至一半便戛然而止,地面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洞,洞口正以肉眼可見之勢迅速擴張,靠得近的沒注意便掉入洞中瞬間被吞沒。
地動山搖中,魔氣從地底深處噴湧而出,伴随着雄渾的長嘯,一隻巨大的虎爪從洞口伸出。
男人捂着胸口陰狠地看着她,“看來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都是徒有其名,連這小小的門派都藏污納垢,居然允許弟子修煉吸取他人修為的陰邪之術。”
葉喬喘着氣回敬他一句:“都不是人了,就别學人族講這麼文绉绉的話了,不嫌累得慌麼?”
破廟之内死的死、暈的暈,剩下的幾人圍住了葉喬。誰都沒想到這麼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會突然暴起出手,忽地制住一名距離她最近的魔修,轉瞬間吸幹了這人的修為,其他幾人反應過來圍攻而上,她卻速度更快,将手底下這人當作盾牌擋下攻擊,待這人氣絕之後,轉換目标再抓下一個人。她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某些時刻甚至比這些大她幾十歲,陰邪狡猾的魔修還無情,仿佛天生的冷血動物,再加上她能吸取他人修為的邪術,看得在場衆人一下子亂了馬腳,被她殺了個人仰馬翻。
等他們反應過來看着這滿地的屍體,都覺得不寒而栗,不約而同冒出一個想法:此女絕對留不得。剩下的三人,兩個人站在她左右,一個則在她正對面,恰好攔住了她與大門的中間。
葉喬握緊了渡我,一邊警惕着周圍,一邊思忖着脫身的辦法。
她嘴上不肯服軟,身體卻略略後退了兩步,雖然面色不變,但眼底卻終于流露出幾分懼意,舉劍的手也有些輕微的顫抖。左右兩個魔修悄然對視一眼,猛地撲上。
葉喬同時沖向左側撲來的那個人,右手渡我一擋,雙方同時被對沖的靈流震得手臂發麻,刀劍相交,葉喬立刻被對面震飛,渡我也被擊至半空。身後那人的長劍瞄準了她的背心直欲刺入,葉喬卻掐好時機丢出一道引火符,趁着這人低頭略一回避的瞬間,她足尖一點躍起召回渡我,突然調轉目标,一劍斬斷了這人的手臂,左手按上了這人的胸口。
她這招聲東擊西用的頗為熟練,臨敵應變經驗老道,須臾之間便扭轉形勢,那男人在她轉身丢出引火符的那一瞬便察覺到了她的動機,搶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腕,誰料手底下這個小姑娘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她啪啪幾聲硬是扭脫了自己的關節,渡我角度刁鑽地刺向男人雙眼。
渡我藍光一亮,劍氣如利劍一般刺來,不躲就隻能成瞎子了,男人隻好放手,而葉喬則抓住這個機會,一砍一刺,徹底了解了其餘兩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