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是為了令徒而來?”
“不錯。”
“上仙有救人之法?”
“試試。”
這兩個字及非同意,也非否認,讓人難以琢磨。靈華上仙繞過沈懷慈在葉喬面前蹲下,指尖輕輕一彈,後者就這麼暈了過去。她察覺身後有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無奈笑道:“宗師不必擔憂,一些止痛藥而已。等她醒來時至少可以減少一些痛楚。”
沐紫沅按上葉喬的脈搏,而後微不可察地朝沈懷慈點點頭。
“如何,人我能帶走了麼?”靈華看向沈懷慈。
“......”沈懷慈低頭沉吟,一邊紀長老推開人群走了出來,道:“上仙若能出手,自當感激,隻是此女體内之物極其危險,不知你是否有把握?若是她離開後疫氣再度傳播至其他城鎮,那我們可是——”他語氣拉得老長,靈華懂得他的言外之意,微微一笑道:“倘若諸位不放心,我可就在附近醫治,諸位自可派人看守。”
紀長老捋了捋胡須,“上仙想在哪裡治?”
“治療之時必須遠離人群,就那裡吧。”靈華指向渝州城外的那座孤山,這山地勢不算陡峭,中間突起,兩側則緩緩向下,猶如飛鳥展翅欲飛的那一瞬,“那裡遠離人群,卻又在你們視線所及範圍之内,你們若不放心,可派人守在山下。”
“這——”紀長老略帶尴尬一笑,“此處雖然偏僻,少有人煙,确實不錯。但現在除她之外,身染疫疾者衆多,若上仙有什麼仙方妙藥,還請指點一二。”
“一切從何處起,隻能從何處滅,正本清源,不外如此。”
“既然上仙如此說,我輩也隻當盡力而為了,”紀長老看了眼葉喬,“關于這源頭,不知上仙可否需要人力物力相助?”
“藥材倒是不需要。但我需要一輛馬車,一個車夫,送我二人上山。當然,你們若是放心不下她,也可找一人陪伴。”靈華說。
“我來。”沈懷慈從沐紫沅懷中接過葉喬,“上仙現在出發?”
“師徒情深,既然沈宗師開口,那我自然不好拒絕了。”靈華笑着對紀長老說:“宿主離去後城中疫氣亦會離去,諸君可暫時放心。”
趁着準備馬車時,沐紫沅悄悄挪到了沈懷慈身後道:“也不知這上仙是真是假,有傳言說靈華原為神族,因貪戀人間而遭神族所逐,自此行走塵世、治病救人。倘若是她,說不定死丫頭還真的有救了。”
“不知真假,先看看吧。”
“若是有任何不妥之處,記得傳信告知。”
“嗯。”
入内後靈華閉上眼睛,竟是半句話也不說直接開始打坐,沈懷慈倒也不是話多的人,隻是這靈華上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難免讓人覺得處處巧合,處處存疑,讓人不得不心生戒備。
“上仙,到山腳了,山上沒路,這馬車也上不去啊。”車夫道。
靈華緩緩睜開眼,“不用上去。等我們離開後,你回去吧。”說着,她從袖中拿出一道符,輕飄飄往上空一丢。
“傳送符?”沈懷慈話音剛落,他們三人下一秒已經從馬車内轉移到了一所院子前,容華解釋說:“這傳送符範圍有限,所以隻好讓他們先送到山腳下了,進來吧。”
沈懷慈帶着葉喬跟在她身後,“這裡是上仙的住所?”
聽出他語氣帶着幾分戒備,容華道:“很久以前的住所了。我這人不喜歡吵吵嚷嚷,所以常常将一些孤野深山當作安身之所,這地方我也很久沒來了,居然看起來倒也不壞,請進。”
她步履潇灑地走了進去,這裡面的陳設不僅不壞,反而異常精美,門後栽着一顆枝葉茂密、花瓣似雪的梨花樹,窗沿幹淨整潔,廊下光潔如新,顯然是有人常常打掃。
這時,有兩隻稻草人從長廊盡頭的拐角處‘走了出來’,它們拿着掃帚和抹布,各自分工,幹起了家務活。隻是這稻草人紮得頗為粗糙,乍一看也分不清前後,沈懷慈道:“傀儡術?”
“宗師也懂?”靈華在窗邊的小幾坐下,指了指一旁的床,沈懷慈将葉喬放在床上,搖了搖頭,“隻是在古籍中見過幾行文字,有所耳聞罷了,據說這是巫族的秘法之一,一般人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