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的确是沒見過的門派印記,那人一身淡青,左肩上卻刺了一團似龍似龜的花紋,她說:“看樣子像是玄武啊。”
顔雪寒也看向了那個正在與雲浮天居弟子說話的年輕人,她咦了一聲:“這不是百裡家的人麼?”
“百裡家?”顔甯說:“百裡家的人不是長年隐居深山避世不出的麼,上次都沒見他們的人參加,怎麼這次來了?”
“他們家那位老祖宗上次見面還是十年前,不知道在不在——”顔雪寒摸着下巴道。
“顔掌門,葉師妹——”遠處忽然傳來一個溫潤謙和的男子聲音,葉喬轉身望去,有些興奮地招了招手:“墨師兄,好久不見!”
許久不見墨言雖然依舊清俊挺拔,可面容卻帶着幾分憔悴,他拱手朝顔雪寒行禮後笑道:“真是好久不見了,我本想着在門口迎接你們,誰料這裡剛剛發生了點事,我便趕來解決,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你們,葉師妹你長高了不少,我剛剛還不敢确定是你。”
墨言與阮霄同為大派掌門首徒,年歲相近,修為相近,長相各有風采,同樣出挑,自然常常被人們拿出來比較讨論,隻不過墨言為人謙和溫順,相較于阮霄更得人心。此次大會消息一出,各家賭莊重現昔日乾元論道盛景,紛紛押寶下注,雲浮天居與聆劍閣幾乎各占一半,那次比賽上顔甯也小小出了一把風頭,是以此次下注也有不少人另辟蹊徑,買他的彩頭,可比起那兩個,還是差得遠了些。
面對這個勁敵,顔甯自然不會很開心,可墨言從沒得罪過他,他也不好甩臉,兩人打過招呼後,他抱着誅邪側過頭,一副尾巴翹到天上去的樣子。
墨言最後看向一邊的翹翹,微笑道:“這位姑娘是葉姑娘的師妹麼?”
翹翹有些臉紅道:“墨師兄好,我,我是阿喬的朋友。”
墨言點點頭而後對顔雪寒道:“顔掌門,師尊候你多時了,還請入通天閣一叙。”
顔雪寒呵呵一笑,叙舊估計不會是叙舊的,上次浩氣門就流火珠的事情擺了各仙門一道,這次墨問見她隻怕舊事重提,她調侃道:“能讓聆劍閣閣主記得我這麼個小門派的掌門,還真是三生有幸啊,往哪裡走?”
墨言:“浩氣門統轄西洲許久,而今之勢已不亞于各派,再加上渝州之災多虧貴派援手,渝州百姓皆感念沈、沐兩位長老的大恩,如此得人心又怎能說的上一個小字呢?掌門客氣了,請這邊來。”
被人拍馬屁,還是被一個長得不錯的男人拍馬屁,顔雪寒自然聽得十分受用,她笑道:“墨問掌門這麼一個老古闆居然能教出你這麼個善解人意的徒弟,還真是神奇。”
墨言淡淡一笑:“謝掌門誇獎,這邊請。”
顔雪寒被拉走叙舊,其餘人也跟着聆劍閣的弟子到了各自的房間,此次住宿講究的是一院一派,一個院子裡有三棟小樓,具體房間自行安排,葉喬同翹翹睡一間,顔甯則住在她倆樓上。
葉喬一入房間便在床上躺倒,撥弄着渡我紅色的劍穗,翹翹打開屋子後面的窗,一方小湖泊跳入眼簾,此刻金烏西沉,空氣中漂浮着青草的氣息,這背後正朝着農田,不少的農民正扛着農具,牽着水牛往回走,翹翹趴在窗戶上看着這幅日入而息的天然美景,隻覺得因旅途而産生的勞累都減輕了不少。
她眼光亂瞟,一下子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男人,這男人看衣服也不像是村莊中的農民,但也沒穿各大派的弟子服,他坐在一棵樹底下扇着風,發現有人在看他後立刻捕捉到了翹翹的視線。
翹翹下意識便想離開,可這個時候,男人沖她招了招手,像是打了個招呼。
她有些羞澀看向男人,這個人五官平平,沒什麼特殊的,而後,他對着她張開嘴,說了一句話。
這個人說的很慢很慢,翹翹看着他的嘴型,好奇地模仿起來——
“找、到、你、了。”
說完這五個字後,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