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領着兩道易形符回了房，翹翹正在收拾東西，看着這大包小包，葉喬說：“有這麼多東西要帶嗎？我們也就是蹭個飯再逛一逛，沒幾天就回來了。”

“嘿嘿，多帶點萬一用得上呢？”她接過葉喬給的符紙，“易形符和潛行符？”

“師尊給的，他讓我們别用真面目，掩藏好氣息，低調行事。”

翹翹歡快道：“仙尊可真貼心。”

“可不是麼。”葉喬趴在窗台前看着天空淡淡道。

這段時間她總是這個狀态，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難過，漠然的讓顔甯懷疑她是不是在清靜苑内撞壞了腦子，讓她笑也會笑，可不論如何，都帶了些疏離。

翹翹輕輕搖了搖頭，繼續收拾東西去了。

她倆出發的時候是八月初五，月餅以為她倆要下山買好吃的，在山道上跟了一路，逼得翹翹沒辦法，等它跟着出山門的時候把它賽進了一個路過弟子懷中，讓他幫忙帶月餅回清奚峰。

“哎，也不知道我不看着，月餅會不會刨洞刨到仙尊的清靜苑裡，天知道我給它填洞有多累。”

葉喬擺了擺手，“大不了中秋我們回來那天吃狗肉火鍋嘛，走啦走啦！”

遙遙山峰之上，沈懷慈靜靜伫立許久，直到這兩個背影徹底消失在他的神識範圍内，才默默回了清靜苑。

她倆一離開鬼哭嶺的地界便用易形符掩飾容貌，逛到亭月城内，翹翹立馬被城中央正在裝點的巨大花燈吸引了。

“這個啊，馬上中秋月圓，他們在擺弄今年中秋夜的彩燈呢，神女弄清影，花月兩團圓，據說啊今年是神女起舞。”一邊的小販道。

“怎麼，想看？”

翹翹搖了搖頭：“雖然有些想，可仙尊他們也在等我們，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同他們吃團圓飯吧。”

大概是亭月城中含月一字，這裡的節日氛圍遠比其他地方更加濃厚，兩人拿着沈懷慈特給的經費在城中亂逛亂買，眼見荷包漸空，葉喬瞧見賭坊中人頭攢動，熱鬧的不得了，便想着試試手氣。

這一試，差點把她整個人賠進去了，吓得翹翹死命拉才給她倆保下點回程路費。

等到八月初八，葉喬與翹翹踏入摘星閣内，目光搜尋一圈，很快鎖定了目标。

她一掌拍在櫃台前正與老闆争執的那個人肩頭，兩人對視許久，雲皎皎愣愣道：“姓葉的？”

“嗯哼。”葉喬陰陽怪氣回了一聲，

“你怎麼認出我的？”

葉喬上下打量她一眼，雲皎皎也用了易形符，現在看過去就是個容貌普通，身材敦實的女人，她認真道：“大概是你身上這股得天獨厚、天生天養的氣質吧。”

“什麼氣質？”雲皎皎喜滋滋撩了下頭發，身後的掌櫃默默翻了個白眼。

“賤賤的。”葉喬一說，旁邊人立刻噗嗤笑出聲，雲皎皎也不生氣，反而勾住她的脖子道：“能賤的出類拔萃，怎麼不算一種優秀呢？你來的正好，我也懶得同這掌櫃胡攪蠻纏了，走走走，上樓上樓，我可點了一桌子好菜，葉師妹，你倆可得替我分擔一二。”

墨言也易容了，她頂着張纖細文弱的女子面容，見到葉喬和翹翹時還有些局促，“兩位，你們來了？”

“墨師兄，不，師姐！”翹翹握住她的手道：“見到你沒事，真好！”

“多謝你，翹翹師妹。”墨言微微一笑，從眼神來看，她恐怕還沒從之前的劇變中走出來，她對着葉喬道：“葉師妹，顔楚兩位師弟沒來麼？”

“他倆想來，被我趕回去了。”葉喬說瞎話不打草稿，“我師尊年紀大了得留人伺候，我和翹翹走了，他倆隻能留下陪陪他咯。”

“沈宗師，說來，你們那日我也得感謝他。”

“你這麼說你師尊，也不怕他知道後扒了你的皮？”雲皎皎湊了過來。

葉喬翻了個白眼，“更出格的我又不是沒幹過，死豬不怕開水燙，我皮夠厚，多扒幾次也無所謂。”

雲皎皎想起她在舞雩城幹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隻能默默給她比個大拇指，此刻酒菜上齊，窗外明燈如晝，她招呼道：“我們邊吃邊聊。”

甫一入座，墨言率先自斟一杯，她舉着酒杯對其他三人道：“多謝諸位為我冒險，還不介意我魔族的身份，與我坐在這裡說話，無以言表，此酒，感謝諸君。”

喝完一杯，她又倒出第二杯，“廷敬不在，也不知道聆劍閣的師弟師妹們怎麼樣了，願他們都好。”

第三杯接着斟滿，“還有師尊和戚長老，願他們早得輪回，下輩子，順遂無憂。”

三人默默看她飲酒，翹翹側過頭，眨了眨眼，壓下眼中的淚水。雲皎皎按住她準備倒第四杯的手，将第四杯酒倒入了自己杯中，她道：“一個人喝多沒勁？墨師妹，你酒量如何？”

“......沒仔細測過，不過，應當可以。”

“正好，我酒量不錯，這杯，我同你喝。”雲皎皎将酒一幹二淨，又倒了一杯：“你這方才敬的都是旁人，這一杯，我敬你。”

翹翹也舉起酒杯：“墨師姐，你今後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