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什麼呆?”淵仲不滿道:“先下去吧,本尊有些乏了,要小憩一會兒。”
“是。”幽璇揉了揉雞皮疙瘩,袅袅離開。
淵仲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若不是突然大地震顫,他還不會醒,恍惚着還以為神族攻來了,提着槍剛要出戰,還沒走出殿門便想起神族那幫老東西早就死得幹幹淨淨了。
剛要轉身睡個回籠覺,走沒兩步,覺得方才引起大地震動那股力量不太對勁,他愣了一會兒,轉身望窗外圓月高懸,突然大喜過望,誰知葉喬突然對他道:“方才是昭明的震動,魔宮之内不會有人敢随意對他出手,你對沈懷慈做了什麼?”
“還挺聰明。”淵仲冷哼一聲,“我看你那小白花師尊娘們兮兮的,讓他吃點好東西,學會做個真正的男人!”
葉喬反應過來:“你給他下春藥!”
“是又如何?舍不得麼?”淵仲譏諷:“真受不了你這磨蹭的性子,怎麼?殺又不能殺,我還不能羞辱他了?他屢次三番壞我好事,能留他到現在已經是我開恩了,陵光,你現在到底是魔還是神?若你真想聽他的放下屠刀,那你趁早滾回去對那些賤族磕頭認錯!”
磕頭、認錯......
她錯了麼?她有錯麼?
那些人又開始在她耳邊哭嚎了,不、不,不是那些被她殺的人,而是她自己,那些卑微的、孱弱的、隻能靠他人施舍存活的、隻能忍耐的.....她自己。
葉喬咬着牙,再度陷入狂躁的情緒漩渦中,她發過誓,絕對不會讓其他人來左右自己今後的人生......不論是誰.......不論以何種理由.......
那些人還沒死絕……談什麼回頭是岸!既然沈懷慈偏要以身飼魔,她就隻能撕開他的血肉,咬斷他的骨頭!
想到這裡,她詭異地笑了起來,說:“對,你說的沒錯,這種東西多管閑事的人,早就該死了。不,毀了他,比殺了他更加有趣。”
見她突然笑得樂不可支,淵仲有些悚然,反倒遲疑起來,葉喬說:“我要親自去看看,我這位好師尊,跌入塵埃的樣子。”
她一腳踢開淵仲,主動控制了這具肉身往洗泉宮的方向去,神行千裡,隻在一瞬,落地之時,她已經瞧見被劍氣削塌了大半的外殿和殿外如同被暴力犁過的地面,青石磚寸寸碎裂,梨花樹被攔腰斬斷倒塌在旁,簡直沒有落腳之處,所有侍女和士兵都圍在外面,驚惶不定,衆人視線聚集之處,那個人背對着她站的筆直,他對面,是一群如同鹌鹑般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美人們,其中有兩個傷勢頗重,血流不止。
人群中有個侍女瞧見她駕臨,眼中閃過一絲雀躍,忙上前準備禀報情況,誰知葉喬看也沒看,手一擡,紅蓮槍瞬間穿透了這人的胸膛,她拔出槍抖落血珠,收放自如,踏入殿内冷聲道:“吵什麼吵!”
身後,這人死不瞑目倒地,袖中暗器掉落,泛着幽幽綠色。
所有人瞧着這刺客的屍體,都不敢說話。
沈懷慈在聽見聲音的時候瞬間轉身将昭明對準她,那兇狠的樣子簡直要将她生吞活剝,她面不改色盯着鋒利的劍尖,随後将視線轉移到他泛着不正常紅暈的臉上,汗珠不停從鬓邊流下,沒入交疊的極其嚴整細緻的衣領中。
上挑的鳳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春潮如同霧氣一般,一觸即散。
葉喬啧了一聲,還有理智,看來喝的還不夠多。她問:“全喝完了?”
身後的美人堆中有些瑟縮着道:“才喝了一點兒,就被這位,這位大人察覺了。”
“是麼?”葉喬伸出手,慢悠悠地說:“還剩下多少沒吃,都拿過來。”
“葉喬!”沈懷慈惡狠狠地瞪着她,身形搖晃,不知是藥力發作還是被她氣得:“你這個畜生!你居然敢對我下這種東西!還敢,還敢派她們、她們來羞辱我!”
有侍女小心翼翼地将剩下半瓶藥拿了過來,她瞧着氣急敗壞的沈懷慈,笑了:“是啊,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場。”
沈懷慈咬着牙:“逆徒——孽畜!!”
“随便你怎麼罵。”她晃了晃,瓶中水聲輕響,笑容嗜血道:“今日不讓你把這瓶藥吃完,徹底毀了你的念想,我就白當這魔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