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昭明一劍刺來。
她一指彈開劍尖,铮然之聲震得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劍氣飒然,掌風呼嘯,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前殿屋頂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坍塌。
周圍的侍女士兵們見狀都離遠了這兩個殺神,生怕這劍氣掌風掃到自己,不明不白送掉小命。燭龍不知從哪爬了出來,見這兩人又動起手,醉醺醺地打了個嗝,抱怨:“你們倆怎麼又打起來了,能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啊?啊!”
這兩個人都沒理它,燭龍搖頭擺尾好一會兒,突然察覺到了沈懷慈的不對勁,忙道:“小白花你怎麼了,陵光!陵光你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葉喬側身一躲,頸側被昭明劍氣掃過,留下一絲血痕,在沈懷慈身形遲滞的一瞬握住了他的手腕,魔氣一吐,封住了他的靈力,再往外一扭,咔吧輕響,扭脫了他的手腕,沈懷慈悶哼一聲,臉色蒼白,葉喬輕蔑道:“乖徒兒,即便是你全盛之時,沒有太昊令相助,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何況現在有傷在身?識相的就少掙紮!”
手指急而準地掃過他周身大穴,靈犀鎖鍊纏上了他的腰身,連同他的雙手一并捆了起來,鎖鍊另一端系在葉喬右手腕間,她晃了晃,叮鈴作響,笑道:“第一次發現,這東西居然還不錯。”
轉向沈懷慈時蓦然變了臉色,“跟我走!”
“臭丫頭你要幹什麼?你帶着他去哪?他臉這麼紅,隻怕是病了,還不找個醫師給他看看——”“梼杌!”葉喬一聲長嘯,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她指着燭龍對它說:“看好他,不許這老東西來壞我大計!”
聽說消息的楚律姗姗來遲,見葉喬挾持着沈懷慈大驚失色,以為又如之前一般沈懷慈在言語上頂撞了淵仲,急着上前阻攔,慌亂地連話都說不完整了:“父、尊上,師父他也是擔憂——”
“我也很關心沈仙尊的,一切。”葉喬打斷他的話,微笑着對楚律說:“終身大事,重不重要?”
“葉喬你該死!”沈懷慈在她身後掙紮不休,眼睛都氣紅了。
他還在與自己拉扯着,她沒了耐心,一揮手之間将院子裡的所有人震得飛了出去,楚律剛要上前,一道結界跟着落下,徹底阻止了所有人窺探,葉喬領着沈懷慈的衣襟直接沖進後殿,一把推到床上。沈懷慈剛要翻身爬起,就被她姿态強硬地按了回去,她邊壓制這個拼命掙紮的男人邊開始絮叨着他之前的種種不敬:“真是給你三分顔色就要開染坊了,大逆不道敢騎到我頭上來發号施令了,若論輩分先後我是師父你是徒弟!之前被你壓制了那麼久,總算找到機會讓你還回來了,前世的穿心之仇還沒同你報,正好,這次我倆一起算!”
“前世你難道就沒殺了我麼?說我管你太嚴,你滿嘴謊言,嘴上一口一個師尊,内心對我何曾有半點敬畏之心!我隻恨當時沒罰你罰的更加狠些,讓你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給我下藥!”沈懷慈咆哮。
“哦?這麼說,重生的不止我一個了?”葉喬唇邊勾起一絲更加興奮的笑容,她解開身下人的腰帶,直接将他的手腕綁到了床頭,牢牢縛住,捏着他的下颌揭起瓶蓋就往嘴裡灌,“難怪你一見到我就會收我為徒,起先還對我處處提防小心,甚至差點殺了我,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藥水從他的唇角溢了出來,沈懷慈被她粗暴的動作嗆到了,劇烈咳嗽起來,“你這個,這個畜生——”
原本被苦苦壓制的熱潮此刻如洪水一般從骨髓中傾瀉出來,力氣被一點點抽空,轉換成某種更加洶湧的力量,熱意從肌膚底開始催發,不單單是臉,還有耳朵、脖子,都被藥力染得一片粉紅,眼眸中的寒冰終于抵抗不住這熾熱的火焰,她冰涼的指尖就是最好的退熱劑,消解、融化......春水在眼底、唇頰上蕩漾......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葉喬看着他這個樣子,滿意笑了,這笑容在沈懷慈眼中如同惡鬼一般,隻見她扭頭朝外面道:“都給我滾進來辦事,磨磨蹭蹭的想死麼!”
細碎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先前那幫衣着輕薄的美人們小心地走了進來,隻是她們還對沈懷慈先前的兇悍樣子心有餘悸,即便此刻他被葉喬制住了,也不敢随意靠近,隻遠遠站在門口,害怕地朝裡張望着。
葉喬皺眉:“站那麼遠做什麼?都給我滾過來!”說着,她不顧沈懷慈仇恨絕望的眼神,隻捏着他的下巴外掰,确認他能看清這些女人的樣子後笑着靠近,漆黑無光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那雙殺氣四溢的鳳眼,距離近得仿若情人之間的私語,玉蘭香氣被肌膚的熱力熨開,更加濃郁,帶着譏諷和輕佻的口吻,她說:“師尊,我對你可是仁至義盡了,你看,這些女人個個都美豔動人,據說都極其擅于風月之事,保管能将您伺候的舒舒服服,我可沒有虧待你。”
沈懷慈咬着牙:“你這個,孽畜!!”
“對啊,我就是畜生。”葉喬綻開笑容,紅唇一張一合,都是刻薄嘲諷的話語:“沈懷慈,要怪隻怪你太蠢,明明知道我是個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魔頭卻還總想着來救我感化我,我告訴你,這天下不是所有人都需要你來拯救,别老做着普度衆生的大夢,自以為——”
美人們不約而同倒吸一口冷氣,後退幾步。
話語被打斷,她說不下去了,嘴唇上劇痛傳來,沈懷慈方才突然擡頭,趁機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巴,鮮血頃刻間就這麼流了下來,這瞬間她以為自己的嘴唇被他活活咬了下來,她捂住嘴啪地打了他一耳光,從床上翻身下來,指尖是淅瀝的鮮血,指着沈懷慈咆哮道:“你找死!!”
沈懷慈呸了一口唇邊的血迹,雙唇被她的鮮血染得豔麗異常,眼中簡直要噴出火來,喘着氣怒吼:“你倒還不如将我殺了算了!用這種手段,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