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她痛得龇牙咧嘴,放下手一甩袖子道:“我成全你,我這就讓她們把你玩、死不可!上,都給我上!!”
遲遲不見有人應答,一回頭,那群美人們早就不見蹤影了。原來這幫人見沈懷慈如此剛烈不願屈從,竟然喝了一整瓶藥後還有餘力反抗魔尊,魔尊如此修為都能被他偷襲咬掉嘴唇肉,自己靠近還不得被咬斷脖子?橫豎都是死,與其被活活放血,還不如被魔尊一槍捅死來得痛快些。
葉喬暴跳如雷,淵仲深吸一口氣,終覺得這蠢女人是不濟事的廢物。
若是讓他出馬,隻怕現在這小白臉的私生子都快出生了。
菜都已經備好了,就差食客來大卸八塊,豈能不了了之?就在葉喬準備沖出去将這群臨陣脫逃的賤人們一個個擰回來時,身後突然傳來異響,她回過頭,隻見沈懷慈鼻子唇角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他劇烈咳嗽着,那紅豔的、刺目的液體一口口噴了出來,血迹甚至飛濺上了床頂的紗帳,那張白皙清俊的臉被血染得極其狼狽,她呆立着,大腦一片空白,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沈、沈懷慈!”葉喬撲了過去,她趴到床邊,語氣嚴厲,可驚慌難掩:“你怎麼了?我警告你你别給我裝死啊!你到底怎麼了!”
沈懷慈兩隻眼直勾勾望着帳頂,霎時間隻能聽見他一會兒急促一會兒虛緩的呼吸聲,眼神開始渙散,喃喃道:“你殺了我,你不如殺了我——”
葉喬意識到不對,忙解開綁在床頭的腰帶,解了他的禁制,摸上了他的脈搏,貼上了他的胸膛,他體内靈流極其不穩定,這若有似無的脈象吓得她大驚失色:“怎麼回事,你怎麼内傷這麼嚴重?藥呢?你身上的藥呢!”她翻出了他的乾坤袋,在裡面翻找着,掏出藥喂到他嘴邊。
沈懷慈側開了臉,不願吃藥,更不願看她。葉喬急了開始掰他的下巴,一時太用力,悶哼一聲,他痛得皺起眉,鮮血還在溢出,她忙松了手:“我不逼你,我不逼你,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呼吸依舊時急時緩,聽得葉喬心驚膽戰,此刻她的怒氣與那些不知從何而來想要折辱他的心思全都沒了,見他這虛弱的樣子,她簡直六神無主,也在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之前那些想要殺他的心思都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
她捧着水杯撲到他身邊,開始勸他吃藥,可不論她說什麼,這個人都沒再理她。
葉喬顫抖着扶起他,五指扣住他的手掌,給他渡靈力,哀哀道:“……師尊、師尊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殺你的,你、你不要生我的氣——。”
沈懷慈閉上了眼睛,他的臉越來越紅,身體顫抖着,似乎在忍耐着痛苦。
她用袖子擦着他下半張臉的鮮血,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一遍遍呼喚着他:“師尊、師尊,我錯了,我不該頂撞你的,你别氣了——原諒我好不好,我隻是,我隻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啊,我求你了,你就吃藥吧。要不,要不你喝我的血也可以,應該有用,應該有用!”
她的淚水滴落在沈懷慈額頭上,他恍惚着睜開眼,語氣輕飄飄的:“你,你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我錯了,我不該對你下藥,不該對你動手,不該和你吵架,不該罵你......”
葉喬開始陳述着自己的錯誤,越哭越傷心,害怕将她變回了那個此刻年齡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女,不是魔尊,也不是神君,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會受傷,會迷茫,會害怕,會痛苦……隻是這段時間的苦難接踵而來,倒逼着她變得無堅不摧,面目全非。
靈力渡入體内,原本紊亂的靈流被她一一梳理開,沈懷慈擡起頭,良久地凝視着她,他突然意識到,此刻她的面容還是如此稚嫩,掌心已經滿是老繭,傷痕累累,他摩挲着她的手指,眼眶泛起濕意。随後按上她還在流血的手腕,掌底亮起微微的光芒,動作輕柔,“我不喝你的血,别自傷了。”
“那我去叫醫師進來。”葉喬剛想起來,卻被他勾住了脖子,下一秒,玉蘭香氣降臨,他再也按捺不住,吻了一下她受傷的唇角,“疼麼?”
葉喬怔怔的,老實搖了搖頭,被淚水洗過的眼睛幹淨的像是兩塊水浸的美玉。
沈懷慈覺得大腦一團亂麻,弄得他颠三倒四的,他低下頭,含着她的唇,呼吸急促,含糊道:“我,我好熱。”
一隻手從下往上按住了她的心跳,葉喬霎時間明白了,伴随着淵仲的尖叫和怒罵,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