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雲巅盛景 > 第43章 海上明月(拾陸)

第43章 海上明月(拾陸)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拾伍

春夏秋冬,四季輪轉。阿弦與水鸢自從在那些季節裡遊覽過南境以後,往後的日子裡就再沒怎麼搭理過彼此。那時在外度過一整個冬天後,水鸢瞧見夜晚漲潮的春江,又瞧見明月爬上春江漲潮的夜晚。

這時候自南境遊覽過一圈的水鸢才遲遲坐在屋子裡、緩過神來,想着那晚阿弦帶她親眼所見的春江美景,心中終于感慨萬千——可惜如今的她早已一股腦埋進工作裡。阿弦自那時回來以後,他的身影在祝王府的廊下也往往不知去路。

水鸢的腦海裡不停盤旋着那晚清澄的明月,以及被明月照耀着的、如寶石一般的黑藍色的海空。那時春天的江面原本是平的,直到後來白刷刷的海浪逐漸順着江面淺淺鋪起一層浪花,再後來那些海浪才順着原本的浪花,逐漸鋪起浪潮。

原本煞白的浪花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顯示出冷藍的顔色。那時身邊的阿弦猛的拍拍她的肩膀,朝她喊道:“阿鸢,快看潮——”

“再不看潮就來不及了!你若再低下頭來,那浪花可就順着海面席卷而走啦。”

在水鸢耳邊堪堪響起的少年人的聲音,清脆中帶着力道,語調裡含着江南人的輕軟。水鸢這時受了點驚,才終于激動般地回過頭來,堪堪望了一眼阿弦、又默默轉過頭去看春江漲潮與海上明月。

如今坐在屋子裡的水鸢想着,那座藏寶樓閣就像海上升起的明月,伴随着夜晚海面泛起的潮波,在僅僅兩個人的注視下,不惹太多人注意卻又令人驚豔似的偷偷升起來——于是那座樓便取名叫做海上明月樓罷。

“呐,我說。你大抵是叫做祝……羽弦罷。”

“你何時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那時處在百花叢間的阿弦,将腰間别着的碧綠的長箫從腰帶裡抽出來,輕輕拿在手上。他方才正要雙手捏着長箫,往這片花田的前方走去。結果他好巧不巧,聽見後面的水鸢正直呼他的名字,于是便轉過頭來問向水鸢。

水鸢見前面的阿弦驚詫着問向自己,于是心想自己絕不能把青碧的名字托舉出來、要言而有信,否則青碧可是會遭殃的。于是水鸢面不改色的道:“我前些日子才知道的。但我絕不會告訴你,是誰告訴了我這件事的。”

“倘若我把這事情告知你了,我自己可是從不會遭殃的。但倘若有人真告訴了我你的名字,那人可就該真遭殃了。”話畢水鸢望了望四周開得爛漫的百花。這裡的花遠比祝王府後花園中的花開得繁盛、開的整片田地花團錦簇。

不過這片花田裡不曾有過牡丹一類貴重的花。這裡的花團全都像是燦爛的星鬥一般,牢牢地綻開在地上。它們是一片又一片簇集起來的野花叢。正當這個時候,幾隻蝴蝶跑來水鸢的身邊忽閃着翅膀。原本以為在前面吹箫的阿弦也突然一股勁的伸出一隻胳膊,拉起水鸢就往前跑。

水鸢這時候發現阿弦一隻手緊握着箫管,另一隻手緊拉着她。那些蝴蝶紛紛在奔跑起的阿弦身邊纏繞飛舞,顯得笑起來原本就豔麗的阿弦,身姿更加明豔了。水鸢被阿弦牽着,一路在花田裡面跑了許久。

這時水鸢覺着自己奔跑的有些累了,于是便逐漸在阿弦後面放緩了腳步。跑在前面的阿弦見後面的水鸢跑不動了,于是也不再往前跑了、索性停下來吹箫。後來阿弦又對水鸢講,他時常插在腰間的那柄綠色的箫名叫碧玉鳳凰箫,是他原本那個叫做南煙的、過世的姑母送予他的。

水鸢曾在王府裡偶爾聽說過有什麼南煙縣主存在的故事,結果如今卻沒想到縣主已經死了。聽完阿弦講過南煙縣主的故事後,水鸢隻覺得心中唏噓、堵塞又難過。

難道這就是阿弦這般的人,所要面對的環境、宿命、天下事與人生麼?那他豈不是很難逃離了,他豈不是有一天也會死在戰場上、或者死在無形的屠刀下?這時的水鸢突然很慶幸自己不是阿弦,又突然不慶幸阿弦是阿弦。

是故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

如今的水鸢正坐在自己的屋子裡想着海上明月樓的事。可如今不知怎的,水鸢的腦中又突然生出了别的念頭——一種瞧見了阿弦外表光鮮、實則命運悲慘,從而反思天下之憂樂的念頭。按理來說阿弦應當是天下最快樂的人,可惜他卻是天下最憂傷的人。

阿弦呀阿弦,縱使他家中白玉為堂金作馬,珍珠屬土金如鐵。坐擁這些,也終究解決不了自他心中緩緩生出的、由悲劇而産生的深刻的憂愁。

那天傍晚夜幕輕垂。晚霞快要退去的時候,星星已經順着夜幕一點一點爬上天空了。那時水鸢自屋中出來乘涼,結果又在遊廊邊的樓梯口遇見坐着的阿弦了。水鸢好久沒遇見阿弦,見到他這般反常、瘋狂又落魄的坐在地上的身影,不禁覺得他有些陌生。

許久不見如隔三秋。

夜幕紫色的陰影灑在阿弦的身上。阿弦落寞般的擡起頭,狂笑着咧起嘴角、挑起眼睛,凝望着夜空中一顆顆閃亮的星星。他獨自一人坐在石階的上級,雙腿略微有些岔開——興許是平日裡太講究禮儀,阿弦平日要麼并起腿走路,要麼就是跪着,再要麼就是不岔腿坐着。

此刻的阿弦興許再也不想講究什麼。他直接把兩腿岔開,又把那白色的酒瓶帶了過來。站在阿弦後面看着他的水鸢,瞧見阿弦往自己嘴裡大口似的灌酒,似乎把酒當做了水來飲用。這時候的水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平日裡瞧見的阿弦興許大抵都是衣冠楚楚、優雅風流的罷。

這時候水鸢開口道:“殿下?殿下?”

水鸢話畢瞧見前面喝酒的阿弦,像是沒聽見話一般繼續往嘴裡灌酒。于是水鸢為了把前面的阿弦叫醒過來,終于鼓足了勇氣、想辦法發足了狠勁喊道:“祝羽弦!你到底在不在啊!你若在那便給後頭回話!”

“在,我在。有何事找我。”坐在台階上喝酒的阿弦見後面有人直呼其名似的喊他,于是想也不想便轉過頭來,眼神清亮的沖後面那人說道。可惜阿弦幾乎看也不看後面那人是誰,上來就朝那人講“有何事找我”。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