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深淵裡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實際上正因他有名字、深淵裡的那個人才有了名字。那個人可以是沒有面龐的姑娘，可以是早已死去的南塵，也可以是蕭北行。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任何一個、催促起阿弦鬥志的人。

今天一早碰見蕭北行的時候，阿弦突然沒來由的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身在南境，蕭北行為了引薦自己北上，說他有一個名叫湛雁歸的朋友、在北境等着他們二人。可如今無數歲月過去，蕭北行還是蕭北行，湛雁歸卻仿佛躲在了蕭北行身後一般、徹底隐匿不見了。

如今阿弦的神志有些恍惚。雖然他睡在檐下，外面的陽光稀稀落落的、順着對面的圍牆低低的灑過來，紛紛暖暖的灑在他的身上。可在阿弦眼裡，他所看見的光卻斑斑駁駁，仿佛一片光裡有許多窟窿似的。阿弦靠坐在椅子上、感覺好冷。

他已經沒有力氣開口，也沒有力氣再問蕭北行，湛雁歸到底是誰了。但他有一種絕妙的直覺、在腦袋裡生發，告訴他湛雁歸的影子仿佛隐匿到蕭北行的後面、是因為湛雁歸就是蕭北行。他不曉得這種直覺是否意味着真實。但至少，湛雁歸還未出現。

“蕭北行！蕭北行！”趁着蕭北行走到檐下的刹那，阿弦虛弱地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