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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煙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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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馀涼來到仲邑江邊,看着寬闊的江面,滔滔的江水。

雖然姬花青沒有跟雨馀涼說她和呼延酬在做什麼事,不過雨馀涼隐約感覺到姬花青和呼延酬在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因為自從前幾日姬花青在快要天亮時才回到客棧後,姬花青就再也沒去找過呼延酬,而呼延酬也沒來客棧找姬花青。并且自從那日後,姬花青比之前更加頻繁地離開客棧,雨馀涼連着很長時間都見不到姬花青一次。

雨馀涼想,花青前輩不是有自己的事要做麼?怎麼又會和呼延大哥在一起做事?而呼延酬大哥是玄同教中人,花青前輩已脫離了玄同教,為什麼呼延大哥不去找玄同教的人而要去找花青前輩跟他一起?

這個世界太複雜,他有很多疑問,而這些疑問他都得不到解答。

不過不管怎樣,現在姬花青應該都在繼續做她自己的事了。

那他自己呢?他自己的事又如何?是不是該有些進展了?

波濤水聲在雨馀涼耳邊回響,雨馀涼清楚自己來到這的原因:雨休是在仲邑江邊撿到他的,那麼與其在臨薊城大街小巷中穿行尋找線索,不如直接到江灘上來。

雨馀涼朝向江水,深深吸了口氣,他企盼着,企盼着重遊“故地”能喚醒他丢失的記憶。

雖說他曾經來過這裡,但由于記憶的喪失,這“故地”也成了一個陌生無比的領域。

他沿着仲邑江行走,心想,不知當初雨休是在江邊哪個位置發現的他?

想到雨休,雨馀涼心中又泛起一陣酸澀悲涼。

他終究是與谷州府、與過去漸行漸遠了,盡管他并不想。而現在,他正尋找着比在谷州時更遙遠的過去。

這“過去”還值得去追尋嗎?他又一次陷入了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的執念,到頭來真的具有價值嗎?

弄清楚自己是誰,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雨馀涼在江邊徘徊,不知不覺間,日影漸移,正當雨馀涼看着江面陷入沉思時,一道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少俠。”

雨馀涼回過頭去,隻見一名年輕人正站在自己身後,面露微笑看着自己。

雨馀涼不認識這人,他看着眼前這個興許隻比自己大兩三歲的年輕人,有些怔愣。不知他因何事叫住自己。

那年輕人道:“我見少俠在江邊從早上走到下午,少俠可是有什麼心事?”

雨馀涼道:“你怎知我從早上走到下午?你……難道你一直在旁邊看着?”他越說越是心驚,竟有人一直在自己未發覺的情況下觀察着自己。

那年輕人微笑道:“不錯。不過請少俠寬心,我不是歹人,不過跟少俠一樣,是個有心事的人罷了。我來江邊散心,不想見到跟自己境遇相似的人,不禁覺得有趣,對少俠産生了惺惺相惜之情。而少俠想事情太過投入,這才沒發現我。”

雨馀涼下意識地觀察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隻見這人面容清俊,一頭柔軟長發披在背後,他身着灰綠色的長袍輕衫,言談舉止十分溫文儒雅。

看上去不像是武林中人。

若沒有谷州刀派春日大較的那場騷動,雨馀涼認為自己如今過的該是另一種人生。他不會踏足江湖,成為所謂“江湖中人”,在谷州刀派時他就常常想,從門派出來後,他或是學一門手藝,或是做做生意,或是研究學問,總之不會去過現在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

自從下定決心跟随姬花青後,雨馀涼所接觸的便都是武林中人,如今驟然見到江湖之外的人,雨馀涼竟感到了一種陌生,但随之而來的卻是親切。

雨馀涼道:“既如此,那我與公子也算是投緣了。”

那年輕公子道:“少俠在這仲邑江邊踯躅,在下想鬥膽問少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雨馀涼道:“也無甚大事,就是散散步罷了。”盡管到目前為止他都對這名溫雅公子頗有好感,但雨馀涼并未放下戒備。

那年輕公子垂眼看向地面,看他表情,似乎看出了雨馀涼不願與他多說。他微笑着對雨馀涼道:“少俠是從水西來的麼?”

雨馀涼道:“不是,我就是水南人。”他微微一笑,道:“公子為何這麼認為?”

那年輕公子轉頭看向茫茫江面,雨馀涼看到他的眼眸在陽光下顯出一種透亮的金棕色,那年輕公子道:“如今水西的武林人士大舉來到臨薊,我見少俠望着江面,還以為少俠是在看仲邑江另一邊的水西土地。”

不。雨馀涼想,他遙望的隻是那成謎的過去而已。

那年輕公子對雨馀涼比了個手勢,道:“不知少俠可願跟我一同在江邊走走?”

雨馀涼略一思索,也對那年輕公子比了個手勢道:“公子請。”

兩人一邊走,那年輕公子一邊問道:“敢問少俠如何稱呼?”

雨馀涼道:“嗯……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那年輕公子道:“我叫……邱新。”

雨馀涼道:“在下雨馀涼。”

邱新道:“不知雨少俠來自何門何派?”

雨馀涼道:“我沒有門派。”

邱新道:“哦?雨少俠是自學武功麼?”

雨馀涼道:“不是,我有師父,我師父她……呃……也是自己一個人,沒有門派。”

邱新道:“你是散客遊俠,這次來臨薊也是為了親眼目睹即将發生的大事的麼?”

雨馀涼心想,大事?不,跟姬花青一樣,他也絲毫不關心水南武林局勢接下來的走向,他隻想做自己的事。但眼前之人不過剛認識,雨馀涼遂道:“……是。”

邱新道:“雨少俠對眼下的形勢有可什麼看法?”

雨馀涼道:“沒有。”

雨馀涼是真沒有看法,但他覺得方才自己的回答似乎是顯得有些冷漠,于是又加了一句:“這件事情的走向不是我們這些無名小卒能夠決定的。”

邱新道:“那麼雨少俠是認定這次李氏會敗,之後水南武林會由水西衛氏或聊氏掌管?”

雨馀涼道:“這……”說實話,他不知道。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身為水南人士,他第一反應自然是不希望水南武林落入水西之人的掌控,但想到最後,他又覺得,這對他來說似乎也沒什麼差别。

邱新道:“你既是水南人,那麼應該知道,如今的水南武林盟主李氏當年是如何得到這一位置的?”

雨馀涼知道。

八百多年前,那時水南、水西、水東三地武林尚在一個武林盟主的治下。這位武林盟主是衛氏子孫,就是當年一統了三地武林的衛寂霆的後代。這位衛姓武林盟主膝下隻有一女,女兒尚還年幼時,這位盟主便得了重病,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開始為女兒的今後籌謀。他需要有人在他死後主持大局,但他信不過自己的手下,于是他讓自己的親弟代為行使盟主的權力,等到女兒能夠親自處理盟主的事務後,便讓她正式成為下一任武林盟主。

這位前盟主的弟弟品性十分高尚,他沒有像人們司空見慣的故事裡那樣,将盟主之位據為己有,并傳給自己的後代,而是在去世前告訴手下,将盟主之位還給自己的侄女。

前盟主的弟弟得病去世的時間剛好在他侄女成年的時候,一切看上去都剛剛好。

然而就在前盟主的弟弟咽氣,新的武林盟主準備上任的時候,一個人站了出來,這個人告訴所有人:武林盟主之位應該給他。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剛去世的代盟主的兒子,與新盟主乃堂姐弟。

這本應是件十分荒謬的事,因為無論是前任武林盟主,還是之前的代盟主,都明确表示下一任盟主就是他們的女兒和侄女,但就是如此荒唐的言論,竟獲得了不少支持。

因為新盟主的堂弟告訴其他人,他父親,也就是之前的代盟主,不是得病去世的,而是由自己的堂姐令人下慢性毒藥毒害的。她唯恐自己叔叔不把盟主權力交還給自己,便用了這條毒計。武林盟主應當是由有大德之人擔任,又如何能把這個位置交給一個如此陰險歹毒之人?這樣的人坐上這個位置,将來武林中安有甯日?

不少人細細一想,便覺得這指控不是沒有道理,否則如何解釋代盟主死亡的時間剛好在新盟主成年時?這時間點也太巧合、太蹊跷了點。

而另一個新盟主堂弟獲得廣泛支持的原因是:新盟主是個女子。

盡管從前不是沒有出現過女性武林盟主,各武世家、門派不是沒有過女家主、女掌門,但很多人依舊認為,武林盟主這個位置,還是由男子擔任好些。

因為男子更堅毅、更頑強,更具韌性、勇氣,心胸更加寬廣。而女子不僅在這些方面比不過男子,且“最毒婦人心”,女人天生小心眼,陰毒遠在男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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