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圍站在孟子筝周邊,不敢做什麼隻能一個勁的幹着急。
這時孟遠總算是來帶着大夫來了。
“哎喲讓讓。”李大夫背着自己的藥箱,擺着手讓周圍的人别圍着站了。
看孟子筝疼的小臉煞白,李大夫表情都不變一下,手上更是半點沒有心慈手軟。
對着孟子筝的小腿就摸了上去,疼的孟子筝驚呼出聲,控制不住的躬身想阻止他的行為。
“按住咯。”李大夫指揮林淮清。
李大夫将孟子筝的底褲從膝蓋剪開,邊看邊摸,骨頭應當是裂了,好在沒斷沒移位,不算嚴重,能長好,就是疼了些。
再次擡頭時,發現孟子筝已經受不住疼的邊哭邊咬住了他身邊人的護腕。
他差點兒沒忍住在這麼嚴肅的場合笑出來,幸好還記着縣令在一邊緊張的站着,愣是忍住了。
“哎喲,是我忘了。”他趕忙從自己藥箱裡取出塊幹淨的白紗布,包裹着木棍,将被咬出一個深深牙印的護腕換下來,“咬着這個。”
“那個,找兩塊木闆來,要有些厚度的。不是特别嚴重,但還是要固定一下。”
“竹闆行嗎?”孟遠問道。
“可以。”有弧度的竹闆反而更貼合人的腿形,更舒服些。
孟遠一聽趕忙跑去找人劈院子中還擺着的竹子,又抱着幾塊竹闆跑回去。
“咬住别松口啊,當心咬着自己舌頭。”李大夫讓林淮清按住孟子筝的上身,孟遠按住孟子筝的另一條腿。
骨頭受傷确實挺遭罪的,處理的時候即使有兩人幫着,李大夫還是出了一身汗。
這孟小少爺看着文弱力氣實在是不小,好幾次差點兒沒壓住他。
綁好腿,幾人就小心将孟子筝擡回卧房。
李大夫開好藥,“行了按這個方子去抓藥吧,一日三頓,前面的藥我加了些元胡止痛,七日之後來我換藥。”
“好好好。”此時林淮與宋玉珍都跟着孟子筝進去了,孟梁雖說也想去看看子筝,可還是要先聽聽大夫說什麼。
“平日裡可以多吃些雞肉魚肉之類的,忌辛辣生涼。會疼會癢都是正常現象,别讓他碰傷口。”
等到聽完大夫的話,孟梁才回到屋子。
處理完傷處,孟子筝已經疼的睡着了,眉頭還緊緊皺着。
孟梁心疼的厲害,分明今日還是子筝生辰,卻因為自己書房進人害得他受這麼重的傷。
他書房裡并無什麼要緊東西,真不知道是要找什麼。
想到筝兒疼的那麼厲害,還撐着告訴他書房進人,孟梁起身去到書房,四處翻找了下并無少東西,也沒有多出些什麼。
放下心,等回去時,恰好碰見林淮出來,一見他,就先行了禮。
今日林淮聽見孟子筝的聲音着急的模樣他們都見着了,于是他态度更好了些,“有何事,賢侄直說便好。”
“伯父,我是否能來府上暫住幾日,子筝這樣,我着實不放心。”
“當然可以,我還要上衙,他母親畢竟是女子也多有不便,平日還要多勞煩你了。”聽見林淮是提這件事,孟梁更放心了些。
他正愁着要找誰照顧孟子筝,孟遠雖說值得信任,可年歲尚小,怕是扶起子筝都困難,如今有林淮在便可放心了。
“那趁着子筝休息,我先回去收拾些東西。”
說罷,他便暫時告辭了。
他所住的院子離孟府算不上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但依舊是在縣城裡。
林淮清腳程快,回去并未用到太久。
進到院子時,林淮清失了表情,一臉冷意。
院子中間已經跪了一人,正穿着孟府仆人的衣服,段淵此時正在旁邊站着,未作聲,手裡拿着根小臂粗的棍子。
“說吧。”
林淮清此時正是衣着也是以往在京城常見的模樣,冷厲的神色更令人畏懼。
“屬下知罪,當時聽見腳步聲,有些急了。孟公子又忽然伸手抓住屬下。”說到這兒,段五頓住了。
林淮清垂眸,帶着十足的壓迫感,“你的意思是還是孟子筝的錯?”
“我是不是說過沒有确鑿證據之前不可傷人。”
“屬下并非有意之舉。”段五不敢再多做辯解。
林淮清伸手,段淵便将早已準備好的棍子送上。
一棍下去,剛好打斷段五的一條腿。
段五沒喊出聲音,隻是咬緊牙關悶哼一聲。
“傷好後自己回王府領罰。”說完,林淮清幹脆轉身回了卧房,留下段淵給人治傷。
段五跟了他許久,他自是相信對方必定是無意之舉,隻是此次害的孟小少爺受傷……
說到底他也有錯,段五會在飯時去翻孟梁的書房他是知道的,可他居然沒看住孟子筝。
林淮清壓抑住懊惱的情緒,開始收拾東西,低頭時剛好瞟到護腕上一圈深深的牙印,短促的笑了聲。
牙口倒是挺好,林淮清也沒摘下護腕,就着這身衣服又帶了兩件換洗的和常用品便算是收拾好了。
不過由于在孟梁眼裡他還要回村裡取東西,所以他又多等了兩個時辰才出發。
待他回孟府時,孟子筝已經醒來喝過藥了,此時正躺在床上愣神,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疼的厲害?”他順手将包袱放在了一邊的床榻上。
孟子筝并未說話,隻是神色猶豫的看了他一眼。
見他不說話,林淮清也沒再追問,估計還難受着,不想張嘴。
“想喝水?”這話一出,孟子筝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幾分,細看之下,還有些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