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什麼?夫什麼?”
“夫君!”孟子筝吃到一半的糕點都沒來得及咽下去,捂着嘴就驚恐的開口。
他看着對方硬朗的五官,一陣無言。
“夫君怎的如此驚訝?我們今日既然已經成親了,自然是要改口了。”林淮淺笑着理所當然的說道。
孟子筝趕緊嚼了嚼把嘴裡的糕點一口咽下去,“咱們商量商量,你還是叫我子筝吧。”
“也好,那子筝要叫我娘子嗎?”林淮拿起一邊放着的酒壺,給他二人倒了兩杯酒,将其中一杯交給孟子筝,“該喝交杯酒了。”
“我也還是叫你林淮吧。”孟子筝放下另一半沒吃的糕點,接過酒,“來吧。”
外面的天已暗,因為今日是他們成親,屋子裡的油燈都特意換成紅色蠟燭,昏黃的一閃一閃的照亮着林淮的側臉,挺直的鼻梁擋住了部分燭光,在他的臉上留了一小片陰影。
他們的婚服是廣袖,層層疊疊的堆在胳膊上,阻礙了手臂的交纏,隻能用手腕相交,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孟子筝垂下視線,隻敢盯着手裡的酒杯,可餘光依舊能看見林淮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雖然他們現在背過也抱過,可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對方的臉,無法表現的太自然。
上輩子因為一直沒勇氣跟爸媽坦白自己的性向,一直到博士畢業,他都未曾談過一次戀愛,和室友就跟别說了,因為心虛的原因,他表現得跟恐同似的。
雖然在他看來和林淮其實并不是情侶關系,可是對于林淮來說就是啊!
等等,今晚還有洞房花燭?
想到這兒,頭皮一緊的孟子筝原本還跟着林淮的速度慢慢靠近對方,此時直接湊了上去,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光速退開了。
“嗯你喝你喝。”喝完他才意識到林淮還愣着,沒好意思抽回手腕,隻好維持着動作讓林淮喝酒,好在不必再湊那麼近了。
“子筝這麼着急?”
林淮表情不似開玩笑,但語氣卻充滿戲弄,孟子筝尴尬的把玩手裡已經空掉的酒杯,“要不咱們再商量件事?”
“子筝請說。”
“就是吧,咱們男子比不得女子,圓房這件事若是不好好準備,你會受傷的。”他忍下害羞,雙手放在林淮的肩膀上,盡量認真的說道。
林淮卻側頭突然笑了出來,“子筝是說我會受傷?”
孟子筝被笑的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硬着頭皮往下說,“嗯!你别不信,我特意了解過的。”
“那不妨同我說說,子筝你都了解了什麼,這樣我今後也好做些準備。”
對方說這忽然湊過來,拉近了二人原本一臂長的距離。
“這、這個。”他直接松開了還握着林淮肩膀的手,順勢猛地站起來,留下林淮前傾着上半身坐在原地。
“反正你别問了,你相信我準沒錯。”
林淮清原本還想着應該用什麼借口暫時避開圓房這件事,結果孟子筝就開始紅着脖子勸他暫時别圓房了。
倒是讓他安了心。
他自然看的出孟子筝是不願意同房,隻是對方這個絞盡腦汁想理由,明明已經十分不好意思了還堅持着繼續勸說的模樣看的人手心像在被輕輕撓似的直癢癢。
嘴上也開始不受控制起來,“子筝擔心的若是怕我後面會受傷,那自可放心,婆婆昨日特意問李大夫要了那處用的藥膏。”
成功見到對方被吓得僵直在原地這才滿意的繼續說道:“不過子筝過不了多久還要參加院試,是該好好養精蓄銳,不應在這種事上浪費精力。”
瞬間想歪了精力的孟子筝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對對對,太對了。”他大拍着雙手。
穿過來這麼久,他就沒有哪一刻這麼愛院試過。
就是林淮現在說起話來怎麼這麼不含蓄了,他那話和直接說自己有潤滑油有什麼區别,孟子筝偷瞟了一眼林淮。
“那我們快些沐浴休息吧。”
“行行。”
林淮讓他先去,确實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互相謙讓,孟子筝就幹脆的去了。
今日一天下來,驚心動魄的,之前一直忙着想其他的,現在開始脫衣才覺得出了一身的汗,最裡面的衣服黏膩的貼在身上,難受得狠。
快速的給自己洗幹淨,穿上裡衣孟子筝就走出了屏風。
古代真好,睡衣都是長袖長褲,雖說在别人看來,隻穿裡衣已是十分隐私的事,可對他來說,這身就是穿着出門也沒什麼問題。
所以迎着林淮的目光,他也半分尴尬都無。
他原本的床就十分寬大,孟子筝鑽進被子裡就窩進了最裡面的角落,“你去吧。”
直至目送林淮的背影離開自己的視線,孟子筝才放松下來,發着呆盯着床頂。
耳邊是孟遠開了側門進來換水的聲音,似乎帶了好幾個人,動作很快。
沒一會兒就安靜下來,隻能聽見衣服被脫下窸窸窣窣的聲音,水被攪動起來,應當是林淮跨進浴桶了。
忽然意識到自己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孟子筝無聲的尖叫起來,掀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身體熱熱的。
太罪過了,他現在才16歲呢,不行不行,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