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也不過是一群普通凡人。”站在主位前的人靜靜往殿外走了幾步,臉上沒有半點膽怯之色,昂首挺胸,行至殿門口,她仰起頭望着灰蒙蒙,飄着雪花的天空。
靜默了半晌,她将左手負向身後,緩緩道:“隻要是人,就會有破綻。”
江宴道:“的确如此,可是......”
未等她講完,鹿霖郁便打斷了她:“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我們能做的便隻有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江宴聞言,也朝鹿霖郁走去,同她看向外頭的大雪。
兩人之間安靜半刻,她深深呼吸一下,扭頭看見對方微微蹙下來的眉頭,心中卻有幾分擔憂:“其實在阿郁心中,也不能做到完全取勝,擊退秦兵。”
“是啊,一千名靈法高強的修士,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完全解決掉的。”
江宴輕聲嗯了一下:“靜觀其變吧。”
“靜觀......”鹿霖郁看向她,心中不知盤算了什麼,片刻後,她低聲道出了後面的兩個字:“其變。”
......
四日後。
天色漸白,旭日升起一片火紅,連帶着将雪色都映得美輪美奂,一支僅不到兩千的軍隊,卻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他們井然有序地從邺城主城門出去。
這是在婁蘭鮮少能見到的壯景,宋琬瓷望着領隊的人,她坐在高頭大馬上,身穿的戰服是在醜時剛過之時,自己親手服侍鹿霖郁穿上的,裡衣是繡着醜兔子的紅衣。
見軍隊越行越遠,馬背上的人終于回頭望着,盯着站在邺城主城門之上的宋琬瓷,雖然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估摸着是不舍得吧,這可是一年半以來,鹿霖郁第一次長時間離開她。
許是放心不下,鹿霖郁走得不幹脆,時不時回頭望她。
“她們已經走遠了。”夏枳槐看着白茫茫的遠處,軍隊已經看不見了:“阿瓷要習慣這種感覺。”
“這感覺真難受。”宋琬瓷站着不動:“我以前從不覺得她的離開是難過,是不舍得。”她話音又一頓,低聲複道,“我好恨這個人,可不知道怎麼了,發現鹿霖郁這厮其實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