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霖郁暗自深吸一口氣,一路小跑到她面前,努力裝傻地捧住宋琬瓷的臉,撒嬌道:“要娘子親親。”說完之後,她看向石桌上的排骨湯,舌頭舔了舔嘴唇:“這排骨湯是炖給三歲喝的嗎?”
“嗯。”宋琬瓷瞥了它一眼,走到鹿霖郁身後,擡頭望着懸至天邊的一輪明月,難過的歎息,正想說話的時候,便聽到鹿霖郁用勺盛排骨湯的聲響:“三歲肚子餓,想盛點湯喝。”
“别喝。”宋琬瓷背對着她,出聲制止道:“已經涼了,喝了會肚子疼。”
得了這話,鹿霖郁頓住喝湯的動作,五指緊緊抓着瓷碗,眼睛周圍慢慢紅了一圈,眼眶内蓄着潋滟,故作傻聲道:“是涼了,還是裡面被娘子摻了别的東西。”
“你看到了?”
“嗯,三歲看到了。”鹿霖郁忍着作痛的情緒,對她撒謊道:“三歲今日哪裡都沒去,從午時便一直偷偷跟着娘子,見你和一個我從未見過人的男子進了一家酒樓。過了好久,才見娘子從裡面出來。我想找娘子,可三歲心裡不高興,就去城外走了走。”
“娘子,你在排骨湯裡放了什麼呀?”
宋琬瓷聞言,适時的沉默了,坦白嗎?毒害當今儲君可是死罪,不坦白的話,這傻子便會将這毒湯喝下去。
彼此沒了話音許久。
身後的人不開口答話,鹿霖郁也料到會這般,便暗自低低一笑,五指抓緊,将碗湊到唇邊,把碗中摻着醉牽思之毒的排骨湯一飲而盡。
興許,在宋琬瓷心中,早有定奪,隻不過不知如何開口跟她解釋吧。
彼此背對着,都落了淚。
“三歲乏了。”鹿霖郁放下碗,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心卻像吃了石砣子,極為沉重,壓着胸口壓根沒法呼吸:“三歲回屋歇息去了。”
說罷,她朝不遠處亮着燭火的房間慢慢走。
“鹿霖郁。”宋琬瓷落下淚水,突然叫住她:“若這排骨湯中真摻了毒藥,你還會喝嗎?”
鹿霖郁愣然的停步,深深覺得,自己妻子分明是在試探,定是受了宴回的話影響,這心裡......是生疑了。
靜默的時候,宋琬瓷側過半個身子,目光濕潤凝着她與鹿三歲不一樣的背影,這背影更孤獨,更沒有半點稚氣。
“會。”鹿霖郁不怕她懷疑自己已經恢複心智,隻把心中的話同她全部傾訴了:“三歲笨,不知道怎麼做才能留住娘子,興許隻有喝下排骨湯,娘子就不會離開三歲了。”
“笨蛋。”宋琬瓷已然是聽明白其之他意,難止住的悲痛,終是落淚說道:“娘子怎麼會離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