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辻千濑并不認識夏油傑,同樣的,夏油傑對于辻千濑這個名字也是毫無印象。
但有一點對兩人而言是相通的,他們都是聰明人。
不動聲色扮演着師出同門的前輩與後輩,實際上隻是才認識沒有5分鐘的陌生人罷了。
兩人都有話要說,但這個由村民代表準備的房間裡可不是什麼說話的好地方。
在夏油傑要把茶水喝進肚裡的瞬間,辻千濑出聲了。
“我想和前輩去外面再看一看情況,畢竟前輩才是業界翹楚,也許能發現我察覺不到的東西。”辻千濑沒等夏油傑反應,直接抓住他的胳膊,把對方從墊子上拽了起來,“對了。村子裡有什麼禁忌的地方麼?如果有什麼不能讓村外人知道的事情還請提前告知,我們好避開對應的地點。”
“沒有的沒有的,村子裡沒有那樣的地方,兩位随意轉轉就好,能夠盡快解決村子的問題話,是真的幫了我們大忙哩。”
辻千濑的情緒變了,夏油傑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件事。微微上揚的嘴角變成了一條直線,聲音也變得随意了許多。是巧合麼?還是有什麼協會那邊沒能拿到的情報導緻的?
夏油傑的腦袋嗡嗡作響,依靠維生素壓下的苦夏症狀又有了冒頭的趨勢。
“前輩想去哪邊看看?單純談話的話,我倒是比較推薦後山。”
“那就麻煩辻同學帶路了。”
意外?陰謀?這種事已經無所謂了。
夏油傑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夠讓大腦暫停質詢與否定的答案。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别說趕超摯友,就連回到春季都很困難。但是,他也不可能放任一個奇怪的人就這樣參與進咒術屆的任務中來。
“姓名不是騙人的,但是身份是我——啊,差點忘了,重要的隔音結界可不能落下。卡多克前輩可沒少因為這件事罵我。”
白色的小型半圓出現在辻千濑指尖,幾秒後迅速擴大,将她和夏油傑罩了起來。
夏油傑沒有聽辻千濑的話用吼叫或是捶打測試結界是否成功,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名為辻千濑的女人,在那白色霧狀結界出現後,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
“你要同我進行情報的交換?”夏油傑覺得有些好笑,“明明連我的名字都是才知道的?”
“唔,其實你的名字對我來說并沒有那麼重要,如果我這樣說的話,你會傷心麼?”辻千濑歪着頭,手指在臉頰上一點一點的,“要怎麼說好呢,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殺死那些村民的東西是什麼?”
夏油傑愣住了,随後很快反應過來。
他沒有聽說過辻千濑這個名字,并不是因為辻千濑沒有在咒術協會登記備案,而是因為太離譜而被他下意識忽視的選項——辻千濑不是咒術師。
但是這樣一來問題反而變得更加棘手,他的疑問也随之增多。像是繞在一起的毛線,夏油傑想要屢出開頭,卻怎麼都摸不到該詢問的重點。
辻千濑倒是挺喜歡看人煩惱的模樣的,可天公不作美,烏雲籠罩了整個山頭,再拖延下去又要重溫第一天的場景。她清了清嗓子,左手打了個響指,讓夏油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辻千濑确實是我的名字,而我的身份是——魔術師。”
通過自家從者調查産生的猜測在這一刻化作不想承認的現實,夏油傑的疑惑不是假的。下意識的說出撲克牌并收獲仿佛能殺人的視線後,夏油傑雖然沒能理解魔術師這個概念,但也明白,這個魔術并不是什麼助興的娛樂活動,而是有着堪比咒術威力的特殊能力。
“根據昨天到出現在這裡,以及今天在村子裡的調查,我敢肯定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現階段從這裡獲取的情報太過有限,我需要通過接觸這個世界的知識,幫助我找到返回的方法。至于這個村子的問題,我大概有一個推測,當然答案是否準确需要你的判斷。”
夏油傑有些走神,伴随着辻千濑嘴唇的開合,他的耳朵一陣陣的翁鳴,大腦像是被針攪動一般劇烈的疼痛着。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冷汗從額頭低落,心跳開始加快,身體發出了悲鳴。而這些症狀在辻千濑更換話題的同時,全部消失了。
“你在走神麼?”
“不,我隻是在思考同你進行交易的話,你能提供給我什麼。村子的情報在任務發布的同時我就已經知道了,用它做交談的砝碼是沒什麼誘惑力的。”
“已經提供給你了。”辻千濑打斷夏油傑的發言,“我們等價交換的前提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那樣的約好再來,你得到了「辻千濑」的故事,就該分享對等的故事給「辻千濑」。嘛,因為不是約定好就開始的流程,懲罰可能會減輕一些,不過勸你還是完成這個流程比較好。完全陌生的魔術師的技能究竟是什麼樣的,比起身體,還是靠文字了解更好一些。不是麼?”
夏油傑上一個遇到的會強詞奪理的家夥還是那位成為自己摯友的人,他有種預感,這裡敷衍了事的話後面會更麻煩,思考再三他敗下陣來。
“那麼,你想知道些什麼?”
夏油傑拿不準對方會給他什麼樣的回答,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辻千濑身上,腦海裡進行着每一個有可能的猜測。與「辻千濑」故事對等的東西,字面上講那應該是他「夏油傑」的故事才對,如此一來,他需要仔細斟酌哪些部分是可以說出來的,哪些部分是——
“你來到這裡使用的能夠殺死或是封印村子中怪物的能力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