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非常流暢、非常放松,一點也沒有面對“危險人物”的樣子。
難道說,Zero曾經跟“真理姐姐”提起過他嗎?
諸伏景光思來想去,隻能想到這個可能。
但就算Zero曾經提起過他,也最多是說“Hiro是我的好朋友”這樣而已。
諸伏景光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沒有真理那麼高的辨識度。
在小時候沒見過面的前提下,她總不可能是聽到“光君”這個化名,就聯想到弟弟提過的“景光”吧?
這未免太扯了一點。
所以并不是認出來自己,而是另有原因——或者說另有所圖?!
洗漱台的水聲停下,諸伏景光坐立不安,一看到真理走出洗手間,他就迫不及待地問:“真理小姐為什麼要幫我呢?”
如果說在派對上還能用巧合來解釋,那現在讓自己留在這裡,絕對是在幫忙吧?
“嗯?因為你殺了原田。而且我也沒有幫你。”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真理走到書桌旁,從背包裡掏出電腦,“我是為了……”
為了好用的狙擊手,為了組織的發展!
這兩句真理并沒有說出口,諸伏景光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隻能從現有的線索中分析。
——為了、什麼?
諸伏景光的目光随着真理的腳步飄向背包,在看清背包中那一系列道具的時候,他内心“咯噔”一聲。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他好像明白了。
憑借着為數不多的理論知識,還有超乎想象的“貓貓”直覺,諸伏景光在真理掏出電腦的一瞬間,認出了下面放着的好幾樣道具。
别的不說,單說放在最上邊的“T”字型的道具,明顯是男性專用的吧!
諸伏景光已經一步步後退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柔軟的沙發給了他一絲安全感,讓他還有一絲思考能力。
真理姐姐看、看、看中自己了?!
不行不行,他還沒有做好剛見面就獻出第一次的準備。
整個身體陷入沙發,諸伏景光的大腦也陷入混亂。
這個沙發,是不是太軟了點?支撐力不足的話,腰好像會很辛苦……
真理完全不知道房間裡另一位究竟想了些什麼。确認電腦開始充電之後,她就拎着背包回到卧室,将道具分門别類放回行李箱。
一邊收拾,真理一邊思考着該如何應付走廊上的工藤優作。
——那可是工藤優作啊!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在工藤優作手裡保住人啊!
雖然真理不喜歡工藤優作,但她不得不承認工藤優作的推理水平。
這麼多年,真理就沒見工藤優作的推理出錯過。
工藤優作隻需簡簡單單說幾句話,自己的狙擊手就要當場寄掉。運氣不好的話,甚至連自己這個“幕後黑手”也會被扯出來。
真理仿佛看到了破案現場——
“真理,你居然做了這種事!”自己的好友就是殺人兇手,有希子大受刺激,不能自已地撲在工藤優作懷裡哭泣。
然後工藤優作一邊攬着有希子,一邊指着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端着一派大義凜然的虛僞面孔,語重心長、痛心疾首地對自己說:
“真相隻有一個!兇手就是你!”
“真理,你去自首吧。”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太窒息了!那種事情不要啊!絕對不要啊!!!
真理我,可以輸給這兩個世界上(原世界和死神世界)的任何人——除·了·工·藤·優·作!
被自己的腦補氣到,真理瞬間失去了收拾道具的心情,風風火火地沖出房間,打算跟她的“搭檔”提前對一對戲。
然後,看着坐在沙發上,正在往身後塞第二個靠墊的“搭檔”,真理的一腔熱血轉為了滿心困惑。
“你在幹嘛?”真理不太理解,“腰疼?”
諸伏景光:……
該、該怎麼說呢?
難道要說,他是為了以防萬一事後腰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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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是淩晨三點,但搜查一課的出警依舊迅速。工藤新一苦等警察不來,隻能怪他自己沉迷案件忘了報警。
聽完工藤優作的推理,目暮警官點了點頭:“确實有道理。”
在這個一點小矛盾都會埋下殺人隐患、為了仇恨能籌劃數年的世界,會采用狙擊這種暗殺手段的,除了非法組織之外,隻能是經濟強、地位高、未來發展一片光明的人。
隻有這樣的人,才會計較沉沒成本,不會自己動手殺人。
記錄下查案的方向,目暮警官又詢問道:“工藤先生,你說兇手大概率沒有離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我發現了兇手的車。”工藤優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