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不是故意笑出聲的。
實在是這種硬核的安慰,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幼馴染。
Zero也是一樣,明明是個溫柔的人,但安慰人的時候卻是個實用派(?)
想起小時候無數次被幼馴染拉去鍛煉、學習、努力的經曆,抗議還會收獲幼馴染的疑惑——“我在幫你啊hiro,變強才能打回去吧?”
雖然鍛煉身體是很好,後來也的确打回去了沒錯,但Zero的思路還是有點……至少也要先在意一下對方的情緒吧!
就不能說點“沒關系”、“不是你的錯”之類的安撫情緒的話嗎?
小零:可是,明明就是自己不夠強才會……
小景:(瞪)
小零:(委屈,但不說)
諸伏景光知道他們——不管是當初的零還是現在的JK——都是真心這麼想的,所以他才會想笑。
這種“要強”的個性的确可愛,但也要照顧一點被安慰者的情緒啊。
——你看現在,被安慰的小孩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看着一臉幻滅的小孩,真理直起身。
溫柔一向不是她的風格,事實上,就連原田真理這個“皮”,也走的是陰郁路線。
天知道世良真純是怎麼給她戴上溫柔濾鏡,又是怎麼破滅的。
真理後退兩步,準備将空間讓給同樣在安慰小孩的青年,這一擡頭,卻發現——這個弟弟我曾經見過。
這把貝斯,這個樂器包,還有這雙貓眼??
這這這這不是被他放走的貓貓嗎?
貓貓離開的當晚,真理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可惜她反應太慢,人都走了八百年她才發現,再想做什麼也晚了。
雖然真理不會跟下屬發展出影響工作的關系,但這不代表她會連送上門的都不要啊!
機會轉瞬即逝,錯過就不再來,真理很快收拾好心情向前看,連貓貓的身份也懶得查——或者說,真理不想查,一查就會勾起她悲傷的回憶。
實際上,第二天在公司看到被還回來的車的時候,真理就已經破防過一回了。
這會兒看到貓貓,真理除了有點驚訝之外,倒也沒想着要“再續前緣”。
眼下顯然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
真理瞥了一眼他立在旁邊的樂器包,跟上次一樣的軟包,拿出貝斯後依然穩穩地立在牆上,不用懷疑,裡面肯定是狙擊槍。
他跟着赤井秀一來到這裡,大概率是為了任務。
琴酒喜歡搞“搭檔”、“合作”、還有“團隊行動”,他自己都随身攜帶伏特加,手下人更是一個個成雙成對。
理智上,真理知道雙人行動有利于互相監視,但她很不喜歡。
讀過大學的人都知道,作業容易合作難。再簡單的小組合作作業也是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會出大問題。
不知道是什麼任務,真理想。
為了貼合人設,真理沒帶電腦,這時也無從查起。
——應該不會影響系統嗑CP吧?
就在真理思索之際,諸伏景光開口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發現少女的目光從放着狙擊槍的包轉回到自己臉上,諸伏景光不由懷疑她發現了什麼,這才開口試探。
被這樣一問,真理反應過來,自己盯着對方思考着實不禮貌,跟自己的柔弱無助又陰郁的“皮”不太相符。
嘴唇微動,正要開口說話時,真理猛然想起自己的人設,連忙掏出筆記本寫道:【對不起,我想聽聽看貝斯,可以嗎?】
既然能用貝斯來哄小孩,難道當時的“落魄音樂人”不完全是人設?
看着身穿藍色連帽衫,留着胡渣的青年,真理覺得他現在這身裝扮的确很“落魄音樂家”。
“……”看到紙條上的話,諸伏景光沉默了。
眼前的少女嘴部有明顯的動作,但卻沒有開口,而是選擇了紙筆。
是說不出話嗎?
要是往常的情況,任務前突然出現的任何人,都會引起諸伏景光的警惕。
但目前出現的兩人,一個是十三四歲上下的女孩,而且還是搭檔的“妹妹”;
另一個是前來安慰女孩的高中生,從穿着打扮到行為軌迹,都表明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高中生。
隻是疑似失聲這點,讓諸伏景光内心總有一絲疑慮,這也太巧了,自己竟然會遇到同樣“失聲”的人。
“你也感興趣嗎?”諸伏景光笑了笑,臉上一片溫和,“當然可以。”
真理點點頭,不在意地蹲在二人旁邊。
他好敬業,居然為了人設專程學了貝斯,連穿衣風格都與派對的時候大相徑庭——有一說一,那次是安保小姐上大分——一切朝着人設靠攏,一切為了人設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