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暗流的湧動,并沒有給生活在此間地少年們帶去任何的影響,因為眼見得都試的日期一日日的迫近,他們連下了操後去街邊尋覓美食的閑情都已經沒有了。
今年的都試因為有了來自全國各地武士中的佼佼者的參與,而變得尤其隆重,就連天子也攜近臣們到場觀賽。
參賽的選手們一個個地,都鉚足了勁,希望能夠在天子與諸位将軍面前一展身手,好為自己搏出一個好前程來。
關月堯看着身邊站着的一衆軍中好手,亦是興奮不已。通過這些時日霍去病的嚴厲指導,關月堯的騎禦與射術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尤其是射術,雖然還不能做到百步穿楊,但隻要她能好好靜下心來,克服依舊急躁的性子,準頭也是頗為不錯的。
都試的第一試,便是騎禦。在比試之前,霍去病便已經與關月堯分析過,在比賽中,不僅僅是馬本身的素質以及騎手的技巧,馬與人之間地配合也十分重要。
馳晝雖是禦馬,卻性情溫和,不及奔霄擁有着尋常馬匹難以企及的爆發力。當然這或許也和作為騎手的關月堯,對于自己騎術仍不夠自信有關。
“阿堯,别擔心,相信自己,你的騎術已經比尋常的輕車騎士要好一些了,又有馳晝為你所驅,即便不能拔得頭籌,也定不會落入下乘!”在比賽開始前,霍去病雙手緊緊的握住了好友的肩膀,為他打着氣。
“好!我盡量!”說不緊張,那一定是假的。但好在關月堯本身也擁有着不少參賽的經驗,對于如何在賽前調整自己的心态也有着自己的見解。
她朝着好友安撫般地一笑,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馳晝的缰繩,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賽場。
*
霍去病回到了觀賽席上,因為天子的偏愛,讓這個在此時仍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在天子的身邊,有了一席之地。
這裡是全場中,視野最好的地方了。
關月堯的比賽在第三場,距離開始還有些早,霍去病老老實實地陪在天子的身邊,聽着他對場上的諸人評頭論足,可卻什麼也沒聽進去。
也許自己去比賽,都不會像現在這樣緊張。霍去病想着,偷偷瞄向了身邊的天子。
還在他的興緻很高,并沒有發現身邊少年地異狀。
霍去病輕輕舒了口氣,收回了心思,耐心地等待着關月堯的上場。
終于,他等到了他,他看到關月堯換上了自己送給他的那身甲胄,銀甲紅衣,在此時高高懸挂于空中的太陽的映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漸長的頭發被束了腦後,是阿堯最喜歡綁的馬尾辮,他說這樣方便又省事。
霍去病還來不及細看,一陣急促地戰鼓聲在此時響起,這是比賽即将開始前的訊号,緊接着便是一聲略顯尖銳地哨響。
一瞬間,原本還站立在起點前的騎手們,立時便操縱着□□的駿馬,如同利箭般射了出去。
有的騎手騎術不佳,亦或是與坐騎配合的并不到位,被賽道上橫着的栅欄所阻,放慢了腳步。霍去病的目光始終都牢牢地被關月堯的背影所牽引着,無暇他顧。
劉徹很快就注意到了霍去病的失态,這個在他眼中頗為沉穩的少年,此刻竟然雙手緊握住欄杆,上半身幾乎就要翻出欄杆外去了。
他很快就猜出了少年如此情狀的原因,笑着問道:“怎麼?是關月堯上場了?”
“陛下。”霍去病聽見了天子的問話,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轉過身了躬身一揖。
“好了好了,無需多禮,好好看比賽吧。”劉徹笑着擺了擺手,與霍去病一起,站在欄前,向着賽場上眺望。
“阿堯!”忽然,霍去病驚叫一聲,劉徹這才看見賽場是一個有些模糊地身影,因為馬匹跨欄失敗,就這樣順着坐騎向前彎下前蹄的勢頭,向着地面撲去。
正是關月堯。
好在她的身手敏捷,就地一滾,并沒有受傷。此時賽道的兩邊除了她之外,尚有幾名出現了類似境況的士兵。
因為每個小組隻取前三名優勝晉級,衆人見沒有了希望,索性便不在掙紮,隻等着一邊的軍醫過來查看傷口。
隻有關月堯,她站了起來,重新跨上了馳晝的背,再次催動了它。
“馳晝,加油!我們還有機會!”關月堯附在了“同伴”地耳畔,輕輕拍着它的脖頸安撫着它,并再次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