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堯，你到底怎麼了？”霍去病蹲下身，雙手扶着一副沒精打采，軟綿綿模樣的好友，小心地問道。

看着此時淚眼朦胧的關月堯，他的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煩躁。

不知道為何，他覺得自己讨厭看到好友的眼淚。可究竟是什麼事惹得他忽然如此狼狽？

是不是阿堯想家了？霍去病首先想到了這種可能。阿堯看似已經徹底适應與融入了這個時代，可上一次他忽然提出想要另尋住宅搬出去，還是讓霍去病的心中隐隐的有些擔心。

關月堯并沒有理會霍去病的關切，隻是神情木然，雙眼發直地坐在那兒。不知是又想起了什麼，微紅的眼眶竟又開始無聲地掉起了眼淚。

“阿堯……你是不是想家了？”霍去病皺了皺眉頭，強忍下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煩躁，耐着性子問道。

關月堯仍是不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究竟是為什麼哭？你倒是說話呀？是誰欺負了你？我現在就找他算賬去！”霍去病說着，作勢便站起了身，四下裡尋摸着，似乎在找關月堯放在房中的“裂天”。

也許是從好友難得的這副不沉穩的模樣裡察覺出，他是真的惱了。若是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又要闖出什麼禍來。

也許是心中确實有許多的話，不吐不快，想要找人傾訴。她擡頭，一把拉住了霍去病的手，吸了吸鼻子，問道：“去病，你有酒嗎？”

見關月堯終于止住了眼淚，也肯搭理自己了。霍去病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他點了點頭，忙不疊地說道：“你等着，我去拿！”

态度竟是難得的殷勤。

*

不多時，兩人的身邊便各自擺了一壇清酒。

霍去病掀開了一壇封口，想要為好友斟上一杯。可誰知，關月堯卻一把搶過了酒壇，仰起脖子擡起手，便将酒倒進了口中。

霍去病從未見關月堯如此豪飲過，在他的印象裡，好友雖然能飲，但卻也并不熱衷于此道。想必是有愁緒郁結于心中，想要借酒澆愁吧。

霍去病想到這，收起了想要阻攔的手。大不了，等阿堯喝醉了，自己再收拾殘局便是了。

關月堯此時卻沒什麼心思去想别的，一心一意地隻想灌醉了睡一覺，睡一覺起來一切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她有些天真，又有些僥幸地想到。

可就算不能好起來又如何呢？日子一天天的還是要照常過下去，并不會因為她暗藏的心事而有半分改變。

關月堯一口一口地将酒灌進口中，甘蔗釀成的酒水清甜可口，不知不覺，似乎是喝得多了。關月堯覺得自己的意識變得迷迷糊糊了起來，朦胧間竟将眼前的人認作了衛青。

俗話都說，酒壯慫人膽。關月堯此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伸手拽住了面前人的衣襟，輕輕搖晃了起來。

“嗚嗚嗚，為什麼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呢？為什麼……為什麼……”

好友的話語裡，似乎藏着無限地委屈。

當初時的震驚過後，看着将頭抵在自己胸前，正哼哼唧唧地問着為什麼的少年心中一軟，溫聲說道：“你别哭，我喜歡你呀，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他還沒反應過來，好友口中的喜歡代表着什麼。隻是單純地想着，他與阿堯都是彼此在這世間，最要好的朋友，自己又怎麼會不喜歡他呢？

可也許正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忽略了在乍聽到那句喜歡時，心中忽然騰起的淡淡喜悅，究竟是因為什麼。

“嗯？”關月堯聽見這話，心中一喜，酒也醒了三分，擡起頭來，卻看到霍去病那張俊美卻仍顯得稚嫩的臉，近在眼前。

“神經，不是說你。”關月堯氣餒地一把将好友推開了幾寸，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霍去病有些驚詫地看着好友，被酒意占領的臉，紅撲撲地，看起來有些迷糊，竟讓他覺得有幾分可愛，想要伸手去捏一捏。

“你喜歡别人？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還喜歡誰？曹襄？陳直？”忽然想起了好友話語中最關鍵的那一句，他忽然感到震怒，不高興地質問道。

“我說的又不是那種喜歡！”他的質問讓關月堯有些羞惱，被酒意籠罩的大腦反應遲緩，一點也沒發覺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但霍去病卻很快抓住了關月堯話中的關鍵，皺眉看着好友思忖道：“不是這種喜歡，那是哪種喜歡……？”

他又認真看了看好友，看起來一副意志消沉地模樣。霍去病忽然覺得這副模樣實在有些眼熟，似乎不久之前在哪裡見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