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看着他,好像生怕錯過了好友臉上的任何一個微妙表情。
他看到阿堯聽見自己的話,顯示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神色,接着又好像努力思考了起來,接着,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再次恢複了他所熟悉的模樣。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幹嘛同情他啊?同樣是沒朋友的時候,你們兩的情況可比我當時好多了。同情你們?我還不如同情同情當時的我自己呢!”關月堯撇了一眼好友,沒好氣地說道。
關月堯的“質問”讓霍去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可他的話卻又似乎讓霍去病留意到了一個也許被他忽略了許久的問題。
在霍去病的潛意識裡,在這段友情中,關月堯似乎才是更加強勢的那一方,這段友誼的主動權始終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不論是他那離奇的來曆,過于獨立的思想,都總是難以避免的讓霍去病患得患失,卻也越發地害怕失去他。
可也真是因為關月堯的這些獨特之處,令他在霍去病的心中永遠也無法被他人所取代,甚至漸漸地開始占據着越來越重要的位置。
阿堯不是專屬于他的,這個不确定的認知讓從小便習慣了養尊處優的霍去病感到了一絲惶恐。
他知道這樣下去似乎是不行的,他想要克服,卻又難以自持。
“去病,我想和你做朋友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做朋友。和其他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我們之間的友誼也不會因為别人的出現而受到絲毫的影響。
你是你,曹襄是曹襄,陳直是陳直。就像你會因為現在漸漸與陳直交好,就疏遠了我嗎?我相信你不會這樣,所以也請你相信我。你會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這輩子都不會變。”
又是這樣,阿堯總是可以輕易地察覺到自己心中不安的源頭,并輕易地将它撫平。霍去病在心中輕輕地歎息,可又不得不承認,阿堯的話讓他心中十分受用。
“我知道了。”霍去病看着好友,心中五味陳雜,可也一輕,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頗為放松的微笑。
就在這時,關月堯卻忽然張開雙臂,将霍去病擁入了懷中。這是一個過于溫暖的擁抱,卻讓被人如此對待的霍去病身體一僵,不知所措地任由好友就這樣抱着自己,一時間竟忘記了掙脫。
“是我不好,沒有注意到這些日子以來,你心中的疑慮,讓你一個人難受了很久吧。”
腦後傳來了關月堯溫和的話語,讓霍去病漸漸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真好,即便自己的想法并沒有被如何直白的全盤托出,可阿堯竟然都領會到了。
這些天來的惶惶不安在這一刻徹底遠離了霍去病,他将腦袋輕輕靠在了好友的肩上,閉上了眼睛,享受着這一刻的安甯。
忽然校場處出來一陣軍号聲,這是下操時的訊号。
兩人身處的地方就在校場的不遠處,雖然因為樹蔭的遮擋,從此時校場的方向看過來,瞧得并不真切。
但一會兒,士兵們就将要從這裡湧入食堂裡了。
想到這,霍去病首先清醒了過來,紅着臉,飛快推開了關月堯。
“下操了?!去病,明天就是休沐了吧!啊太好了!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關月堯好似對于好友的别扭毫無所覺,反而興奮地問道。
“對啊,不過明天你可不許睡懶覺。審言替我們物色了幾處院子,明天都得去看看。最好明天就能把地方定下來,可别再拖了。”
霍去病的臉也在此時恢複了常色,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還未等到關月堯的回答,已經開始有士兵拿着百米沖刺的勁頭,沖了過來。
一看就是趕着去食堂裡搶飯呢。
看見了兩位上官,士兵們急忙刹住了自己的腳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着長官們問了好:“關校尉,霍校尉!下操啦,你們今日留下來吃飯嗎?”
語氣卻比兩人放入營時熟稔與活潑了許多。
關月堯将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也是一喜。
可她的臉上卻不顯,反而頗為煞風景地提醒道:“明天就是休沐了,你們可不許偷懶,别忘了,休沐回來可是要考試的。到時候不合格的人都給我統統加練去!”
果不其然,她的話音落下,換來了一片哀嚎之聲。
“好了好了,吃你們的飯去吧,等會忘了,雞腿可就沒了!”
她的話音才落,再看向自己的面前,哪裡還有半個人影,都沖着食堂的方向沒命似地奔去了。
“這些臭小子,若是平時訓練的時候有這般一半的用心刻苦,早就成材了!”關月堯看着衆人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