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高階吸血鬼的新形象,讓迦勒有些忍俊不禁,但獵魔人是專業的,所以他忍住了自己臉上的笑意,讓開了自己的座椅,要德古拉先坐下說話。
黑發的高吸一聲不吭地坐下,表情陰郁裡帶着幽怨地盯着獵魔人一言不發,直到迦勒被他看得有些緊張了,吸血鬼才伸手去扯挂在自己頭頂的海草和海帶。
一環銀色金屬物件因為高吸的動作而滾落在了桌面上,獵魔人瞥了一眼,發現這環銀色是德古拉日常用來束馬尾的發飾,但現在看上去像是被腐蝕性液體給浸泡過了一般,坑坑窪窪且缺失了一半。
“所以……你遭遇了什麼?”迦勒盯着德古拉的臭臉再次詢問道。
“還能有什麼……”德古拉将視線轉移到了桌面上,拿起了就近的水杯,給自己嘴巴裡灌了一口。
“怎麼是清水不是酒。”他抱怨道。
獵魔人看着狼狽的高吸,伸手去掏自己的背包,最終翻出了金屬罐裝的小罐血酒,這是為了投喂阿斯代倫而随身準備的。
迦勒為德古拉手裡的空杯滿上血酒,然後靜待對方的解答,他可不敢問第三遍追問對方的遭遇了,免得吸血鬼惱羞成怒。
噸——噸——噸……,德古拉為自己灌下了血酒,算是沖刷了一遍嘴裡鼻尖的惡心感,才接着緩緩開口說:
“另外兩個岔路,不是通往祭壇的。
其中一個通往的,是班恩信徒們的倉庫,沒有人但滿是血迹,看情況應該是巴爾教團突然間背刺盟友,把那些班恩信徒都殺了,裡面的貨架也大部分是空的。”
“另外一個岔路口,是米爾寇信徒的據點,應該是巴爾教團背刺班恩信徒的行動,讓ta們發現了巴爾教團的瘋狂和不可控性,于是紛紛龜縮防禦……”
說道這,高階吸血鬼語氣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幽幽地開口:“……用班恩信徒的屍體來防禦。”
“……”獵魔人隻能沉默,想到了自己探索那座地城時,有個滲水的房間,裡面飄着一具浮腫的班恩信徒屍體。
如果這些班恩信徒被殺死的時間差不多,那麼德古拉遭遇的,就是一堆巨人觀屍體組成的□□防線。
嗯…,充盈着屍水、蛆蟲和不可名狀腐爛物的那種屍爆□□。
“辛苦了……”迦勒安撫性地,輕輕拍了拍德古拉穿着麻袋的肩膀,接着才從手感上,察覺出來吸血鬼身上的血肉少了許多。
“屍爆的腐蝕能力有這麼強嗎?”獵魔人皺着眉,頂着德古拉的怒目而視,強行抓起對方的手腕,撩開胳膊上披挂着的漁網和破麻布,發現吸血鬼的血肉确實少了許多,軀體仿佛被強效酸液浸泡,皮膚組織已經消失,紅色的血肉上留有嚴重的腐蝕痕迹。
不過也許是去海水裡洗過澡,稀釋了屍水裡的酸液,吸血鬼的自愈力很快,血肉、經絡、和皮膚正在肉眼可見的生長回來。
“還有酒嗎?”德古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拿起空酒罐搖了搖,雖然傷的不重,但敵人的攻擊手段過于惡心,他需要一點酒來安慰受傷的内心。
“沒了,就一壺,不過你可以咬一口,”投喂多個吸血鬼已經投喂出習慣的獵魔人,特别自然地開始脫護腕撩袖子,把胳膊上的靜脈露在德古拉眼下。
高階吸血鬼低頭盯着獵魔人的手腕沉思了好久,遲遲沒下定決心要不要下嘴,他總覺得吸了迦勒的血,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就這樣糾結了不到一分鐘,德古拉還是試探着伸出了獠牙。
德古拉:真香(*?﹃`*)
圍觀着一獵一吸對話的阿爾比神父欲言又止,他發現自己先前探究鮮血教義原典時,漏了一個挺重要的細節,那就是詢問鮮血信仰是不是有收容吸血鬼的習俗。因為主神克藍沃仇視所有不死生物,認為死靈法術是在破壞生死之間的平衡,并要求祂的信徒全數摧毀。
但是聽吸血鬼所言,人家又是在清繳米爾寇餘孽的過程中受傷的……,阿爾比神父一時有些糾結,不知道該采取怎樣的決策,隻好當場祈禱詢問自己的主神。
〔皈依鮮血信仰者可以共存。〕
阿爾比神父很快收到了新的神谕,表情也放松多了,比較熱情地邀請道:“後面有浴室和幹淨的衣物,這位…吸血鬼先生需要清理一下嗎?”
聽到有地方可以洗澡加換衣服,德古拉停下了飲血的動作,将尖牙收了回來,又戀戀不舍地盯了迦勒好一會。
獵魔人被盯地後背發毛,但幸運地是沉浸在飲血kuai感裡的高吸,也就是盯了自己這麼一會,便去撩額前披散下來的黑發,尋問阿爾比神父浴室在哪。
“獵魔人,班恩信徒運送的貨物,不是普通的軍火,而是封印着不同怪物的罐頭,米爾寇信徒們為了自保使用了幾個,隻要打碎或者打開蓋子,它們就會被釋放。大多數怪物我不認識,但你如果給我一本費倫的怪物圖鑒,我可以辨認出來。”
“嗯,有一些怪物我還是認識的,比如大眼珠子怪,賽夫洛叫它們做眼魔。”
臨走前德古拉回頭提醒了迦勒一句,最後又指了指木制桌面,上面有着他用清水塗鴉的一個圖案。
迦勒沒有繼續去管阿爾比神父把德古拉帶去哪裡,自顧自地低頭看向桌面,上面塗鴉的圖案看上去很眼熟,獵魔人絞盡腦汁回憶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林地附近的地精營地裡見過——是散塔林會的徽記。
一個地下走私商會,與班恩信仰有着很深的聯系,運送活體怪物的罐頭,地精營地裡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