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屬于任何人,不論他得到了什麼,那都是搶來的。”迦勒安慰說。
“或許吧,不過他的确拿到了。曾經的那個我已經所剩無幾,隻是刻在石頭上的一個名字。”
阿斯代倫的聲音裡再次浸滿了悲傷,“兩個世紀以來,我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潛伏在街道和下水道裡。而曾經的那個我還躺在這裡,早已死去,深埋地下。”
“現在我必須弄清楚自己是誰,還有到底想要什麼。”白發精靈的語氣裡帶着點自嘲,兩百年以來他都是被命令着去做事,現在有了自由和選擇權以後,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你想要什麼呢?”迦勒擡起眼,認真地注視着阿斯代倫紅色的眼眸,不論對方想要什麼,他都盡可能的準備好了。
阿斯代倫又笑了,笑地眉眼都舒展開,這是發自真心的笑容,但雙唇張開卻給出了迦勒意料之外的答案。
“你,我想要你。”
白發的精靈握緊了與獵魔人交疊的手,将這隻比自己要粗糙地許多的大手,拉到了自己的唇邊,接着在迦勒的手背上落下了自己冰涼的吻。
“我曾經向兩百多位神祇乞求救贖,但都沒有得到回應,從此我便不再信仰神。但直到你這個大傻子主動來到了我的身邊……”
“…你很耐心,很在乎我,盡管客觀上絕對算是一件愚蠢的事,你也相信我……”
“跟你在一起我感覺到了安全,不論未來會得到什麼,但我最不想失去的……是你。”
迦勒将自己的手掌,及阿斯代倫的手掌,拉到了自己的唇下,在這白皙的手背上吻了一口,“那你又在害怕什麼呢?我就在這裡。”
阿斯代倫沒有正面回答,隻是沉默一會後,收回了自己的手,“你是一份神賜的禮物,我……”
“不會的,不論你胡思亂想了什麼,忘了吧,我會一直陪着你的。”迦勒飛快打斷了阿斯代倫的發言。
“………”阿斯代倫愣了好一會,眼睛才漸漸眯起來,回答道:“好……,謝謝你。”
接着他又歎了一口氣,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墓碑,“我想我得先處理這個問題。”
白發的精靈兼吸血鬼,擡起手掌,指尖的指甲漸漸延長成了利爪,雖然沒有高吸的利爪那麼長,但也足夠做接下來的事。
他蹲在了自己的墓碑前,在空白處用自己的爪子重新銘刻下了字迹。
‘阿斯代倫·安庫甯
1229-1268DR(劃去)
1492DR——’
過去的已經逝去,而新生從今夜開始。
阿斯代倫收回了自己的小爪子,跪坐在了墓碑前,迦勒也撫上自己的胸口,把身上礙事的重甲與裝備們,都快速地卸下,接着也坐在了阿斯代倫的身邊,靜靜地陪伴着他。
“我已經死在地下很久了,現在到了嘗試重新過活的時候……”
白色的卷毛腦袋靠向了獵魔人的肩膀,雙手也抓向了獵魔人的雙手。
“帶着生命賜予我的一切。”
阿斯代倫冰涼的雙唇帶着點白蘭地、迷疊香與佛手柑的香調,襲上了迦勒那溫熱的,帶着鮮活生命力的嘴唇,它們交疊在一起,交融在一起,交換着彼此的氣息。
過了很久,雙方唇瓣才戀戀不舍地分開,精靈則大膽地擡起雙手,将獵魔人推倒在了自己的墳前。
迦勒沒有反抗,反而十分放松地,就地躺下了,躺在自己身後鬥篷攤開的臨時鋪蓋上,并任由阿斯代倫爬上來,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知道嗎?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并不怎麼喜歡你。”阿斯代倫擡手緩緩地解開自己有些束地太緊地領口,直到把最外層那有些礙事的輕甲給脫了下來。
“你一見面就點破了我最大的身份秘密,說真的,吓死我了。”
一邊說着,阿斯代倫的手又伸向了迦勒的上半身,他覺得獵魔人的腰帶十分地礙眼,至少今晚不想見到它,于是他把腰帶拆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阿斯代倫又‘偷走’了迦勒的上衣,把獵魔人的上衣與自己的上衣,都抛向了遠處。
“跟你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欲望,或者是想要操控你……”說到這裡精靈忍不住笑了,他最開始和迦勒的親密交集,就是想要利用身體操控對方來保護自己。
“嗯哼?然後呢?”迦勒不甚在意地,看着阿斯代倫一件又一件地從自己身上‘偷’衣服,如今兩人身上,可就剩下褲子還頑強殘留了。
“我想……我愛你,我喜歡這樣,而我想得到全部。”阿斯代倫緩慢地開口,語氣鄭重地如同在起誓。
迦勒懷抱上情人的肩膀,精靈衍體的身體蒼白而冰冷,但随着他的觸碰,這具死亡了兩百年的身體,似乎被鮮血牧師重新賦予了生命與活力。
阿斯代倫感受到了一股喜悅,發自身體的,如獲得新生的喜悅,他欣喜若狂地與自己的愛人擁吻着……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又酣暢淋漓的牌局,雙方的牌技都非常出色,盡管阿斯代倫曾經并不會昆特牌的特殊打法,但随着這段時間他與迦勒的交流日漸熟悉,他也摸清楚了北方領域牌組的特殊之處。
阿斯代倫并沒有成套的昆特牌,但他混迹牌局多年的經驗,賦予了他靈活多變的中立牌組。
北方領域的攻城器械牌雖然先聲奪人地深入了精靈的腹地,但阿斯代倫很快用細雨綿綿的天氣牌,以及他甜美的聲音扳回一句,展示了其非凡的牌技和心理戰術。
接着他又使用語言挑釁,和精準預測,打亂了迦勒的節奏,迫使獵魔人首戰失利。
但迦勒不屈不撓,嘴裡還不忘反駁着,這隻是失誤,接着重整旗鼓地把戰局拉回了自己的優勢面。
鼓舞士氣的号角牌吹響,迦勒與阿斯代倫也上下颠倒了出牌的順序,比起躺着等待騎兵的進攻,獵魔人還是更喜歡手持攻城器械牌的主動出擊。
阿斯代倫主動迎擊着北方領域那綿綿不斷的攻勢,他可不是什麼牌技新手隻會求饒,他的計策與牌組配卡都異常豐富,時而唱着空城計,中門大開地歡迎北方領域的兵馬踐踏,時而以逸待勞,養精蓄銳,等待迦勒力竭時刻再行反擊之舉。
精靈頗有心計的欲擒故縱之術,和間諜牌頻出的操作,險些令迦勒又失一城,近戰與遠程自由切換的攻勢,也讓迦勒有些應接不暇。
但這些計謀都比不上獵魔人的特技卡牌——灼燒卡,一張灼燒卡點燃的烈焰,把阿斯代倫從外到内的牌組都給燒地不行。但迦勒卻很壞心眼地隔岸觀火,直到精靈不得不提前把作為底牌的三張天氣牌‘大雨傾盆’給打了出來,才能澆滅這無盡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