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聽到了?”謊言被戳穿的瞬間,四肢百骸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氣力一般,無力的同時卻又意外的有幾分輕松,像是壓在心口的大石終于被搬走,隻餘下了被碾的零碎的心髒和無盡的疼痛。
“我會和父親說的,把我調離楓丹,去往其他的國家執行任務。”菲米尼站起了身,直視着眼前的林尼,“我不願成為你登上王座路途中的阻礙,所以,對不起林尼。”
在林尼掙脫紅谷的束縛後,她索性也放開了琳妮特,此刻琳妮特也走了過來,菲米尼自然看到了來人。
“對不起,琳妮特。”他對着二人各自道了一聲歉意後,推開二人,飛快的跑出了咖啡店。
“你究竟和菲米尼說了什麼?!”林尼轉而怒視着坐着的綏安,綏安依舊翹着二郎腿,背靠在沙發的背後,端起了本該是給流浪者的咖啡淺淺的喝了一口,随即皺眉不已,将其放了下來。
紅谷和流浪者這會也走了過來,流浪者直接坐在了綏安的對面,而紅谷則飛到了綏安的頭頂,“隻是說了讓他認清自己内心的話罷了,怎麼,他真實的想法是喜歡你,不想做你的弟弟,而是想做你的老婆,就這麼讓你驚訝嗎?”紅谷依舊穩定發揮。
林尼被說的啞口無言,“我說過,别做出令你自己後悔的事。”他随即對着綏安咬牙切齒。
綏安聳肩攤手,“再不追的話,就真的追不回來了。”
林尼看了一眼綏安,又看了一眼流浪者,扭頭就跑。
倒是琳妮特留了下來,她右手扶額看着綏安,“你是故意的。故意讓哥哥聽到了菲米尼的話。”
“隻是你們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而已。”綏安想要拿起杯子喝一口咖啡,才想起自己的早就喝完了,而剩下的那杯剛才就已經上了一次當了。
“這事我記下了,你最好祈禱菲米尼沒有出事。”琳妮特沉聲道。
“那小姐你要怎麼辦,将我交給須彌的風紀官嗎,以什麼理由?”綏安随即嗤笑出聲。
琳妮特歎了口氣,轉身也追了出去。
那三人走後,這一桌就隻身下了綏安和流浪者還有一個紅谷。
綏安将頭頂的紅谷取下,“怎麼多日不見,你從一隻麻雀變成一隻熊貓了?”
“什麼麻雀,什麼熊貓?”紅谷納悶不已,“我現在用的是你哥做的企鵝,你眼瞎嗎?”
“那你到底是什麼?鳥還是人?”綏安繼續問道。
“我TM是魔神!是魔神!!”紅谷氣極,“你個二号安不光是瘋子,還是個傻子嗎?”
“安靜。”就在紅谷準備繼續開罵的時候被流浪者阻止了,“要吵吵回去吵。”
綏安輕笑,“哥哥怎麼來找我了,早飯吃了麼?”他将自己喝過的那杯咖啡用手指推了過去,“諾,你的咖啡。”
流浪者沒有接,“所以這就是你們新找的客戶?”他看着綏安,問的卻是一旁的紅谷。
“算是潛藏的客戶罷了。”紅谷在桌上蹦跶了兩下,湊到棗椰蜜糖旁試圖藏幾塊糖,卻被流浪者攔下,“弄髒了我可不給你收拾。”
“嘁。”紅谷沒有繼續試探,“那兩個小家夥挺有意思的,弟弟對他老哥的意思連他妹妹都能看出來了,就那個哥哥還以為是兄弟情,在鬧别扭。”
“是麼。”綏安輕笑,流浪者卻皺眉,他懷疑她在指深淵說别人,但是他沒有證據。
流浪者歎了口氣對着紅谷說道,“你做的事最好别被他們的[父親]知道,否則,我可保不住你。”轉頭看向一旁的綏安,“還有你,出來做什麼?沒有什麼事的話,就和我回去。”
“我嗎?”綏安驚訝,“我隻是出來逛逛而已,畢竟我出來的機會很少啊。”
流浪者和一旁的紅谷同時沉默。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我又是因為什麼出來了?”綏安有些好奇的看向一人一鳥,“而且這次你們兩個也有些奇怪,總覺得——好像不想讓我出門的樣子。”
流浪者并不回答,隻是站起了身,“回了。”
“這麼快嗎?”綏安疑惑,但還是起身準備跟上,“唉,等一下,我沒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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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米尼沖出咖啡館後,就一路朝着城外跑去,他不知道該去哪,他在這裡本就是異鄉之客,就像是他在林尼還有琳妮特之間終究隻是,隻是一個——
[外人]
他不想将那個詞說出口,就好像,不說的話,還有挽回的餘地一般。
路上的人來來往往,唯有他自己一人形影單隻。
他想潛入海中,可須彌并沒有大海,要去海邊嗎?
啊,不如,回楓丹吧,可還回的去嗎,或許回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