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矜言眉心一挑,戲谑地看着司潼,語調十分不正經:“哦,把你帶到别的地方,賣了。”
“我看看大小姐哪裡最值錢…….”
說着還真往前湊近一步,深色的眼眸十分認真地緊盯司潼,嘴角一勾。
“就這雙眼睛吧。”
司潼咬牙切齒:“司矜言!”
司矜言勾了勾唇,不逗人了,轉身往前走:“那邊有山泉,去洗葡萄。”
……
上午十點多,太陽變得毒辣。
好在司平找的地方有樹蔭遮蔽,後面的樹林也會時不時的刮來陣陣涼風,兩位老人并沒有感覺到炎熱。
司老爺子這會兒已經釣上來好幾條魚,司平隻有一條,眼見着是輸了個底朝天,司平歎了口氣:“老柴,你來釣會兒,我去看看兩個孩子,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話正說着,司潼遠遠地從林間走了出來。
她的表情不怎麼好,人氣鼓鼓的,司矜言跟在她後面,手裡原本好好的野葡萄,也變得零零散散。
兩人氣氛明顯不對,司潼話也不說,回來就往她之前找的岩石那邊去,還把原本鋪在岩石上的墊子拉下來鋪到地上,借着那幾塊大石頭,擋住所有人視線。
司老爺子:“怎麼了這是?”
司矜言走過來把野葡萄遞給老柴,低聲道:“怪我。”
司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慘了。”
司矜言沒說話點點頭,往岩石那邊看了一眼,轉身往岸邊停靠着的遊艇走去。
司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擔心:“這是怎麼了?鬧矛盾了?要不要去看看小姐。”
司老爺子擺擺手:“讓他們自己解決。”
沒一會兒,司矜言從遊艇上下來,徑直往岩石那邊去。
司潼此時正坐在一塊半人高的岩石下面,滿心的怒火。
剛才她跟着司矜言去山泉邊洗葡萄,說是山泉,其實是幾塊巨大的岩石下一片不大的水坑。
水從岩石縫裡流出來,彙集到坑裡,長年累月形成整座島唯一一片淡水。
司矜言當時正在彎腰洗葡萄,司潼就站在他身側一米遠,盯着這人認真洗葡萄的樣子,想着要不然先把這人推水坑裡淺淺地報一下仇,反正水也不深,司矜言最多吓一跳,也能解解她的恨。
就在這時,餘光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司潼原本也沒怎麼在意,邊想事情邊往那邊看,結果一轉頭就對上一條吐着舌頭的細長物。
是條半米長的小蛇。
小蛇滋滋吐着舌頭,劃動着身體,看路徑是往司潼這裡來的。
司潼當即冷汗都冒了出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怕兩種動物,其中一個就是蛇,這會兒也顧不上仇恨了,邊喊有蛇邊往司矜言那邊躲。
也是不湊巧了,司矜言當時正好洗好葡萄站起來,從司潼的視角看去,就是司矜言見自己過來往旁邊躲了一下。
司潼來不及刹住,兩隻腳全踩進了水坑裡。
大小姐從來沒遭過這種罪,沒受過這種委屈,更沒想過她給司矜言準備的惡作劇會被自己率先實踐。
更恨司矜言竟然躲開她。
果然,他也是讨厭她的!
司潼心情糟糕透了,此時,她的兩隻腳踩着濕呼呼的鞋,腳被濕漉緊裹着,非常難受。
尤其是腳踝處還有隐隐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踩進水坑時擦到了。
她的眼睛紅紅的,想哭,但又使勁兒憋着,不想讓其他人,尤其是司矜言看笑話,所以一回來就躲在這裡。
司潼覺得她對上司矜言就沒好事,這人簡直是她的克星,才短短不到兩天時間,她又是暈倒又是踩坑,前十九年順風順水,這兩天就見識了“人心的險惡”。
大小姐滿心委屈,獨自一人慢慢消化,直到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擡頭,瞬間對上司矜言黑沉沉的眼。
“你怎麼還敢來!”
大小姐漂亮的臉上染上一層薄怒,腿下意識地往回縮。
才一動,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來,将她往回縮的腳腕,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