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村落裡,靜得可怕,幽幽的巷口,黑暗籠罩其中。
巷子的盡頭是一處小院,裡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摻夾着‘霍霍’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尤為詭異!
隻要悄悄往院内探頭一看,便能看見一群,滿身是血、身形怪異的人。
而離他們三步之遠的一水井下面,吊着一根麻繩,繩上攥着一隻慘白的手。
往下看去,繩上竟吊一女子!
一身染血的棉裙,污迹斑斑,發絲淩亂,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
這女子是這弋陽村的大夫,名叫林月,村裡的人都叫她林大夫。
她險些喪命于那群‘怪物’口中,不得以才躲進這井裡保命。
林月死死攥着麻繩,整個人吊在井中,身下是刺骨的井水。
這深秋寒夜,若是不慎掉下去,隻怕沒命再上來。
而頭頂上卻是一群比這井水,更可怕的東西。
她此時進退兩難,隻希望上面的人,能快點離開。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林月全身冰冷,打着顫,嘴間的熱氣,化作白霧吹散在井中,雙手早已被凍僵,沒了知覺。
她強打着精神,聽着外面的動靜。
忽然,院内的腳步聲雜亂一片,很快又安靜下來。
林月小心翼翼往上爬去,悄悄探出半個頭,朝外瞄了一眼,不見那群人的蹤影。
當即松了一口氣,雙腳并用地爬了上來。
出了井口,已然力竭,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林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必須盡快出村,此處不能再待了……
——
巷中傳來細微的聲響,一身影貼牆而走,四處打量,神情頗為緊張。
突然“喀嚓”一聲,驚得林月當即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她朝不遠處的拐角看去,屏住了氣息,手中握着一塊石頭。
須臾,那動靜才消失,她松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走過拐角時,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往前撲去,她雙眼瞪大,連忙伸手撐地。
幸好反應及時,沒弄出太大的動靜。
她正欲起身,卻瞥見地上的東西——一截血淋淋的斷腿。
她頓時被吓得退後幾步,慌亂之間,撞倒了散落在一旁的木桶。
“咚!”木桶撞在地上的石頭上,發出一沉悶的響聲,滾進了不遠處的巷子,很快不見了蹤迹。
林月緊張得咽了口唾沫,心跳得愈發快,轉身欲走,便見剛剛滾進巷内的木桶,竟自己又滾了回來!
緊接着巷内發出‘霍霍’的聲響,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林月雙手亂顫,未等人現身,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
——
村口樹影婆娑,站着四個身影,正是三樂等人。
經過一番商讨,她們決定先出村制藥,順便将此事告知官府。
然而她們剛走到村口,便聽見陣陣雜亂的腳步聲,聲音愈來愈響,腳步聲也愈來愈近。
直到一個面容清秀,滿身是血的女子出現在眼前,此人正是——林月。
她面露驚恐之色,身後還跟着一大批的人。
三樂等人皆是一驚,沒想到此處還有活人。
她們紛紛拿起手中的東西,準備迎敵。
三樂首當其沖,一個躍身截住了林月身後的人,劍光翻飛,偶有幾個漏網之魚跑去了後頭,被元澈和小簡左右夾擊,打碎了腦袋。
潶墨白雖然身子骨不行,但出手果斷狠辣,正中要害,也勉強解決了一兩個漏網之魚。
饅頭則是在一旁瘋狂亂竄,惹得一群‘怪物’争先恐後的追去,可饅頭的動作太快,這些人非但連它的毛都沒摸着,反倒被繞得競相撞在了一塊。
場面一度混亂!
林月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村中竟來了外人,還救了她!
她眼神複雜,久久沒能回神。
直到被沖過來的人,掐住了脖子,才回過頭來,加入了這場惡鬥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隻曉得,手麻了,心冷了,地上的血流幹。
這場驚心動魄的亂鬥才終于結束。
“當啷!”小簡手中的木棒掉落在地,手心被磨得通紅,不停地發抖。
一旁的元澈,愣愣地抓着鋤頭,喘着粗氣,顯然還沒緩過神來。
幾人身上皆是一片暗紅色,沾着塵土,頭發淩亂,甚是狼狽。
三樂将劍上的血擦淨,收回鞘内,擡眼朝一旁的林月看去,問道:
“你是村裡人?”
林月道:“我是這村裡的大夫。”
三樂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接着問:“那你可知這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這些人都成了這副摸樣?”
林月眉心蹙了蹙,沉吟道:“我也不知到底為何,此事來得突然,隻記得王家老大最先咬人,後面凡是被他咬了的,都變得同他一樣,發了瘋似地逮人就咬,兩天不到,村裡的人陸陸續續,全變成了那副模樣。
我本想趁夜離村,沒想到卻遇上了你們,還好有各位出手相助,不然,我隻怕也是兇多吉少……”
說罷,朝幾人鄭重行了一禮。
“你是說,這村裡除了你之外,已經沒有活人了?”元澈在一旁驚訝問道。
林月點頭,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的冷意。
——
“啊!”
“救命!”